一桩桩或大或小的事情全都浮现在脑海里,我终于开始接受一个事实——麻辣烫的确不是普通人。

    我不知道该怒该喜,喃喃地说:“我竟然也有幸和太子女交往。”

    陆励成深吸了口烟,徐徐吐出烟圈,“这也许能回答你为什么宋翊会作这样的选择。”

    我的心闷得厉害,胃如同被人用手大力地扭着,“能打开门吗?车厢里空气不好。”

    他解了锁,我立即拉开车门,跳下车,俯在高速公路的栏杆前吐着。陆励成忙下车,一手替我把头发挽上去,一手帮我拉着大衣。

    我们身后,一辆辆车急驰而过,车灯照得我们眼前一明一暗的。

    翻江倒海地吐完,我却没觉得五脏好受,仍然像是被人从各个角度挤压着,整个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陆励成递给我一瓶水,我漱了一下口,他推我上车,“外面太冷。”

    我不肯上车,他说:“我不抽烟了。”

    我摇头,“和你没关系,给我一支烟。”

    他递给我一根,打着火机,另一只手替我护着火。我哆嗦着手去点烟,点了两次都没点着。他拿过烟,含在嘴里,头凑在火机前深吸了一口,将烟点燃。

    他把烟递给我。我捏着烟,一口接一口地吸着,身子打着哆嗦。他猛地把车门打开,一把把我推到车门前,把暖气调到最大,对着我吹。他站在我身旁,也点了根烟抽起来。

    我把一根烟吸完,嗡嗡作响的脑袋总算安静了几分,尼古丁虽然有毒,但真是个好东西,“再给我一根。”

    陆励成又拿了根烟,对着自己的烟帮我点燃,然后递给我,“我觉得我像是带坏好学生的坏学生。”

    我吸着烟说:“不,你是拯救我的天使。”

    他苦笑。

    他没有穿外套就下了车,在寒风中站得久了,身子不自禁地也有些瑟缩。

    “走吧!”我咳嗽了几声,跳上车。他替我关上门,将烟蒂弹出去,也上了车。

    车厢里漆黑,外面的车灯映得我们忽明忽暗,他看着车上的表说:“你现在应该不想回家了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竟出奇的好,笑着说:“我们去跳舞,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DJ打碟打得超好。”

    陆励成没回应我的提议,从车后座提出个塑料袋,扭亮车顶灯,窸窸窣窣了一会儿,拿了一把药递给我,“先吃药。”

    我接过药,拿过水,将药全部吃下,“你现在不像天使,像我老妈。”

    他关掉车顶灯,发动了车子。他将暖气调到最适合的温度,打开音响,轻柔的小提琴乐流淌出来。在如泣如诉的音乐声中,他专注地驾驭着“牧马人”,速度越来越快,一直奔向夜色的尽头。

    引擎声中,我觉得头越来越重,问:“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感冒药,宁神药。”

    “你……你什么时候拿的?”

    “离开医院的时候。”

    我的眼皮有如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陆……陆励成,你太……太可怕了!”

    说完这句话,我就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