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脱衣服都成问题,就是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小心翼翼地替我解扣子、解皮带,把套头毛衣从头上扯出去,跟照顾儿子似的。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们靠的很近,他吹出来的气都喷在我额头上,痒痒的,我就心跳得厉害。
每次脱完衣服,我脸就红的跟番茄似的——当然这是他说的,我看不见,也矢口否认。所以裤子我是死都不要他碰,我实在怕自己会有反应,然后被他拿来当成笑柄笑上一辈子。
“可东,起来了!”
不可能吧?什么时候轮到他叫我起床啦!我用力眨眨眼睛,想知道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眨什么眼睛!本少爷一向都早起的,你不知道吗?”果然是厚颜无耻。
我伸伸懒腰预备起来。冷不妨他把被子一把掀开了。
我叫了一声,尴尬地用左手挡在身前。自从我受了伤,他也没有晚上出去鬼混过,我就干脆不再穿睡衣了。估计他是没想到,不然也不会那么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看。
“安,安志洛……”我承认我现在的脸是不会比番茄逊色,“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看了。”说真的,他的目光让我直发毛。
“哦。”他好像有些脸红,掩饰地咳嗽了一下,丢下被子道,“那个,我去拿早饭出来。”然后就急急忙忙走进厨房里去。
“……”看着面前这据说是我们早饭的东西,我只能无语问苍天。
“那个,我想我还是……”我本来想说我还是再做一顿算了,看到他兴致勃勃舀了些颜色古怪的炒蛋往嘴里放,也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片发黑的烤面包。
“……”他的脸有点扭曲。我担心地望着他。
“靠!”把汤匙往桌上一摔,嘴里的蛋一吐,我们安大少爷又发飙了,“不吃了!什么玩意儿!”
跟个小孩子一样,还跟自己赌气。
“还好啦,第一次做饭这样是正常的,下次就好了。”安志洛这样的人和厨房绝对的八字相克,洗一个碗也要半小时。
我开冰箱找了几个残存的鸡蛋往厨房走:“糖水荷包蛋你吃不吃?”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下次,以后我就等着你做饭。”
“我要是搬出去了,你怎么办?”
“谁准你搬出去了?!”
“……那……迟早有一天你要吃不到我做的饭……”
“行了!韦可东,我养着你,你就给我做一辈子饭得吧。”
“去你的!啊……”手一抖,滚烫的糖水洒出来,痛得我大大哆嗦了一下。
“你你你,你给我放下!都残障人士了还逞强,你摔得碗不够多阿!”安志洛三步并两步冲上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我赶到一边去。
“也就上次滑了一跤,摔了一个而已嘛!”我小声嘀咕。
“那还不够,你以为碗很便宜?滚,给我到客厅坐着!”
什么嘛,说的我像废物似的,也不想想你这两天吃的饭是谁做的。
“说真的啦,你去变性吧,成了女人我就娶你当老婆。”
“妈的……你别跑……别以为我手不方便就治不了你……我揍死你!”
我就那么一只胳膊吊在脖子上,一只手里抓着拖鞋,追着安志洛在屋里跑了一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