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破案线索的话首要选择当然是回到案发地点。
但现在?天?已?经亮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警方如今肯定已?经把?天?桥封锁了起来，要想回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陆赋机,”方奕琛开口道，“前四个人是在?哪里遇害的？”
“第一个是西北郊区的纺织厂,一名女工被发现死在?了宿舍里，听说死状很凄惨,后腰上被人开了个洞,然后犯人将浴室墙壁的水龙头直戳进了伤口里,依此让她保持站立，直至死去。”
陆赋机边说边打开了电子地图，在?纺织厂的位置上画了个叉。
接着,他继续说道：“第二个是在?城南别?墅区,一个独居的女老总被活生生挖走了胃绑在?了阳台上，她养的两?只大型犬也被剥了皮吊在?旁边，邻居半夜回家经过时以为她是站在?那?里看风景,还向她打了招呼。可惜当时这邻居喝多了,没有?多想直接回去睡觉了。”
花颓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能没看到狗的尸体呢！”
“应该说幸好他没看到，”陆赋机说道，“根据死亡时间和?被害人家里断断续续的监控录音判断，凶手当时也站在?阳台上，还带着枪。”
“你是说......”愤怒皱着眉头说道，“这老狗币拿枪威胁受害人，让她一直站在?阳台上直到死？变态吧？”
“百岁老女人有?资格说别?人老？”缓慢不放过任何一个膈应愤怒的机会。
“对，”陆赋机显然没听明白?缓慢话里的话，只当她是在?夸张地开玩笑,把?话题强行扯了回来，“凶手的心理确实有?点不太正常......”
愤怒几乎要气?炸了：“对？？？你说谁老？”
“啊不是，”陆赋机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凶手心理变态，没有?说你老的意思......”
看着乱作?一团的场面，方奕琛不禁头痛：“我?最老我?最老行了吧。”
在?结结实实挨了几拳之?后，陆赋机又继续向众人展示起了他之?前搜集到的信息。
“第三第四的受害人是同时被发现的，分别?在?城西和?东北的高速公路的避雷针上插着，像烧烤串一样，但尸检结果显示应该是死后抛尸。”
“牛啊小白?脸，你还能搞到尸检结果？”花颓惊叹。
“混我?们这行，总得有?点人脉和?手段。”陆赋机狡黠一笑。
“你到底是干啥的啊？”花颓又问道。
“普通高中的体育老师啊，”陆赋机说道，“认识点各行各业的家长不过分吧？”
这么烂的谎话傻子才会信吧？愤怒翻了个白?眼。
“哦，这样啊。”但没想到花颓居然接受了，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然后第五个受害人就是刚刚的老太太，在?城东天?桥上被发现。”
说着，陆赋机在?电子地图上画下了最后一个红叉。
蓝绿相间的地图上，所有?的红叉赫然连成?了一颗星星。
“这是......五芒星？”愤怒皱着眉头说道。
自古星星就带有?很浓重的宗教意味，尤其是五芒星。
在?诸神之?中也有?不少以星星作?为标志物的，从三个角的不知道什么星到二十?四芒星都有?神占用了。
而以五角的星星作?为标志的神只有?两?位——
一位是至高无上的主神，以五芒象征五行，代表自然的秩序。
另一位则是她们的主人，死神方奕琛。
缓慢和?愤怒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方奕琛。
方奕琛：？看我?干嘛？
“这不是你的标志吗？”愤怒一把?将方奕琛拢到了手臂下，小声问道，缓慢见状也凑了过来。
“不是啊，”方奕琛一脸莫名其妙，“我?的不是芒星，是正五角星，五个点画不出来的。”
五芒星左上和?右上两?个角之?间是一条直线，而正五角星的五个角度数相同，虽然看着像，但确实不一样。
最直观的区别?就是正五角星绕着中心点转72°后能和?原来的重合，但五芒星不可以。
愤怒震惊：“原来不一样？”
缓慢也震惊：“还有?这讲究？”
方奕琛：......好家伙，原来你们画了百来年我?的标志都是错的？
你们到底是我?的神眷还是主神的神眷啊？卧底啊，这两?个鸭头铁定是卧底！
愤怒：“看开点，至少我?们闯祸时留的也是主神的标志。”
“主人！对不起！我?应该自尽来表达我?的愧疚！”缓慢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花颓和?陆赋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
“主人？那?么刺激的吗？”花颓道，“看不出来啊小白?兔。”
“啧啧啧......”陆赋机不予评价，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方奕琛：？？？我?不是我?没有?！你快起来！
就在?这时，陆赋机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来电界面跳了出来。
几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再打闹。
由于站得有?一段距离，方奕琛只隐约瞥见个“庞”字。
“我?去接个电话。”陆赋机说道，走远了几步，小声道：“喂。”
“什么电话，这么神神秘秘的。”花颓吐槽道。
“可能是通知他他的体育课被数学老师占了吧。”方奕琛随口胡扯道。
他当然是知道陆赋机的真?实身份的，但既然陆赋机不想让花颓知道，他也不会拆穿。
几分钟后，陆赋机神色凝重地回来了。
众人还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率先开了口：“又出现了受害者，这次是两?个，分别?吊在?不同的大楼外。”
“一个是比较大型的购物大楼，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被挂在?商场大厅正中央；另一个死者是一名年轻男性，被用绳子挂在?了一栋居民?楼外。”
说着，他又调出了电子地图，分别?画上了两?个红叉，破坏了原来规整的星星。
“要去看看吗？”缓慢看向方奕琛，询问道。
“等等。”方奕琛皱着眉头说道，伸出食指在?屏幕上加了几笔。
原先的五芒星里顿时出现了一个涂鸦山羊头，新增的两?个点恰好位于山羊的眼睛上。
“这是......”缓慢吃了一惊。
“逆五芒星。”方奕琛替她说道。
在?传说中，逆五芒星是魔鬼撒旦的标志，颇为不详。
而主神的标志恰好又是正五芒星，所以有?些千年恶鬼就会故意留下逆五芒星来挑衅。
这么想来，这一连串的命案果然与鬼怪有?关么？
“逆五芒星？”陆赋机皱着眉头重复道。
“我?懂了！”花颓忽然大叫道，“这是在?养恶鬼！”
方奕琛一愣，迅速理解了他的意思：
人生前作?恶越多，灵魂的罪孽也就越深重，有?些残暴之?徒死后就会化成?可怕的恶鬼，特别?难对付。
而且一个恶鬼生前的名声越臭、越令人胆寒，它的力量也会相应地更加强大。
几百年前开膛手杰克的鬼魂就着实让方奕琛头疼了好一段时间。
难道这是其他恶鬼在?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同伴？
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所以它们才会协助人类杀人，而行凶者毫无动机，只是儿戏般地随即挑选目标。
还有?那?个编号“4413”的钱的传闻，应该也是为了加深人们对凶手的恐惧......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这些死者的灵魂都去哪儿了？
虽然恶鬼也可以通过诅咒毁灭或囚/禁游魂，但人刚死后的半个小时内还会受到肉体的保护，不能算是游魂，只有?死神极其眷族才能以引渡手段让它们离开人世?。
就算这恶鬼有?耐心一直等到保护时间过去，但死者的灵魂难道不会跑吗？
在?这种情况下，方奕琛这边居然连一个死者的灵魂都没有?见着，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除非......他的神眷里有?叛徒，而且还和?恶鬼合作?了。
想到这里方奕琛就头痛，死神不像财神、战神，听起来就霸气?讨喜，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堆信徒排着队任他们拣。
方奕琛的每一个神眷都是他游历人间的时候捡回来的，他在?他们身上废了很多心力，也有?很多很多割舍不下的回忆。
上一次骄傲和?贪婪的背叛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
就像河蚌以为自己?找到了想要的沙砾，满心欢喜地想要打磨出自己?的珍珠，却发现那?不过是片锋利的碎玻璃渣子，转眼就将它割得鲜血淋漓。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话都挑明了说。
方奕琛脸色沉了沉，低声用只有?缓慢和?愤怒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把?傲慢和?嫉妒都叫来。”
“明白?。”缓慢微微欠身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愤怒问道。
“逆五芒星还差最后一个点，”方奕琛伸出食指，戳在?了地图上，“这里——”
那?是山羊眉心的位置，也是逆五芒星的正中央。
一栋废弃封闭的百货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