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笑了下，才说：“谁他妈是你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
“…季言之。”岑宁心里堵，瞬间就想起了些过去的画面，只能又硬着头皮喊一声他名字。
车过红绿灯，张强惊诧：“这么巧，你们两个认识啊？”
“对啊，宁宁，你们两个认识？”娟姐一脸茫然，感觉自己被耍了。
季言之敲敲车窗玻璃，语气淡淡：“认识，不熟。”
娟姐看向岑宁。
她点头附和，“嗯，确实不熟。”
也就睡过而已，能有多熟。
惹得季言之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暗骂，艹他妈。
“联系方式还要吗？”季言之似笑非笑。
娟姐沉默，人俩人认识，看样子似乎还渊源不浅，她就不好跟着掺和了。
岑宁缺心眼，问他：“你以前微信还用吗？”
操。
季言之心里骂娘，脸色迅速沉下去，“怎么，打算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岑宁头更低一点，“嗯……”
季言之绷直了嘴角，表情有点吓人，冷声：“你挺能耐。”
“岑宁。”季言之喊她，声音沉而缓。
“啊？”
“你等着吧。”迟早有一天要收拾你。
“……”
…
苏市市局。
刑警队长明季带着一队便衣刑警等着。
岑宁和娟姐下车，他们唰一声站齐，喊：“欢迎季顾问加入刑警大队！”
岑宁吓得倒在车门上。
这阵势，不就谈个合作吗……太兴师动众了一点吧。
“操，一群龟孙儿！看清人了吗就喊？”为首的便衣挨个敲脑瓜崩，转头给岑宁道歉，“不好意思啊两位，这群兔崽子眼瞎认错人了。”
岑宁冷静下来，换上得体的笑，“不碍事。”
明季知道她们的身份，一招手，技术部接洽的人来把岑宁和娟姐领走。
季言之也下了车，门口的刑警又中气十足喊了一遍口号。
岑宁回头，季言之和明季相对而站，他似有所觉，直直朝她看过来。
岑宁一缩，心虚得很，加快脚步离开他的视线。
季言之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拿开明季拍在自己肩头的手，“安全距离，三米。”
“草，你小子找揍呢，老子是你舅舅！有你这么跟舅舅说话的吗？”
“哦，是吗？我妈肯认你了？”
“……”草。
季言之这小兔崽子，真不愧是他亲外甥，专会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先说好，我不做什么顾问，我只帮你解决这一个案子。”
“成成成，先解决这个案子再说。”明季想得简单，反正人都回来了，做不做顾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
晚上结束工作。
季言之出警局。
明季要拉他去喝一杯。
季言之摸出手机，登上微信，拉黑自己六年的账号下午六点发了消息问：“你什么时候回季家？我想回去看看叔叔阿姨，一起吗？”
这时候倒是乖巧得很。
季言之心里冷笑，没回消息，直接关机。
“走，喝酒。”
明季得到应允，又叫了些人组了个酒局，都是苏市有名的公子哥儿。地点就定在了星锐会所。
星锐会所名声响亮，选址就在市中心，整个一栋楼，下面五层是一般的酒吧迪厅，上头就是会所。
有几间包厢不对外开放，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儿成为会员，专属认领。
明家本家从商，这星锐就是明家的产业，这些包厢里没署名的明季随时都能用。
进会所和进酒吧的门不同，电梯直达五楼以上，隔音做得很好，五楼以上听不见一点楼下迪厅里吵闹的氛围。
明季喊的人有比他们更早到的。
推开包厢门，里面一片热闹。
骰子摇得哗啦响，还有人一点没在调上的唱歌。
男男女女，有几张眼熟的面孔。
“哟，我说明队今天带谁来呢，原来是季哥。”温乾是熟人，推开怀里的辣妹，“季哥啥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今天。”
“可巧。我刚才在门口遇见岑宁了。她也今儿回来的。”温乾故意提这茬，有点看戏的意思。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不去找她？”温乾难得是这群人里和他同龄的，出国前就在一个圈子里玩，对当年的事儿也算是门清。
“不去。我和她不熟。”季言之点根烟，烟雾升腾。
温乾嘿一声，一脸你当我傻逼的表情，“你们俩不熟，那你和我熟吗？”
季言之目光在他脸上转两圈，“不太熟。”
“……草。”温乾乐的，“得，随你去不去找她，我就和你说一声。”
明季在酒场喝了圈回到季言之旁边坐下。
“你怎么认识温家那小子？”
季言之：“一个圈子就这么点大，认识奇怪？”
“不奇怪是不奇怪，就是惊讶你居然也会跟他们混。”明季翘着二郎腿，有个小姑娘过来想往他怀里凑，被他轰走。
季言之沉默着抽烟，一口，两口。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灯光昏暗，烟雾迷了他的脸，语气难辨。
“我出去一趟。”
“你小子！去哪儿？”明季跟了两步。才开场就走，这不是故意溜着他玩儿吗？
“楼下，透口气就回来。”
…
楼下迪厅热闹非常。
音乐震耳，灯影摇晃，一层一层的光线叠加，晃得人头晕。
娟姐非要拉着岑宁来涨见识。
苏市是岑宁的地盘，总不能让娟姐一人来。她不习惯迪厅的气氛，点了一杯酒靠在吧台旁。
才半小时，前前后后就来了三波搭讪的人。
娟姐去舞池里群魔乱舞了一遭，回来岑宁刚打发了一个搭讪的。
“咱们宁宁美人就是不一样哈？刚那个是不是约你了？长得挺帅的，一副青年精英的样子。”
岑宁笑得轻柔，“精不精英不知道，身上的香水味有点熏人。”
娟姐笑作一团。
“明儿我要去看我家崽崽，市局那边你一个人行吗？”娟姐在她耳朵边吼。
岑宁点头，“没问题，你去吧。”同样用吼的。
季言之找过来的时候岑宁正被人缠着要联系方式。
他在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朝吧台里的调酒师点了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岑宁。
岑宁看见他过来就绷不住，笑容变得勉强，拒绝那人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加陌生人微信。”
“别啊小姐，咱们加个微信了解了解就是熟人了嘛。”男人露出手腕上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岑宁眼角抽了抽，果断往季言之那边一指：“这我男朋友，你和他说吧。”
季言之笑意收敛，“男朋友”三个字在舌尖滚了两圈，半晌，“行啊，和我谈。”
语气有些凉，男人尴尬地摸了摸手表讪讪离开。
岑宁连人带凳子转向他，笑得灿烂，真像偶遇高兴，“好巧呀，在这儿又遇见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