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看他作势要走，拉住他一边衣袖，可怜兮兮：“你去哪儿？”
季言之在旁边垃圾桶上摁熄烟头，轻轻拂开她的手，“洗手间在那边儿，岑小姐和我在这儿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岑宁郁闷，不知道他哪儿不舒畅，岑小姐这种称呼都叫出来了。
“她真是你女朋友吗？”她不甘心地问。
季言之干干脆脆，才不回头。
岑宁嘴一撅，洗手间也不去了，回到餐桌上等着吃大餐。
她眼神不带遮掩地看着斜对面的季言之，后者只当空气，气定神闲。
季言之他们来得早，岑宁这边菜还没上齐人家就准备结账离开。
他刚走，程嘉楠又开始叨逼叨：“姐，你看我说啥来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喜新厌旧。你何必为了一棵草放弃整片森林呢，我那些兄弟们也有很帅的，我下次给你介绍啊，你别再想着季言之那货了。”
“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好东西。”岑宁仰头喝掉半杯红酒，拔腿跟上季言之。
程嘉楠：“……”
不是，这么大一桌菜呢，好歹吃了再走啊……
季言之和美女在餐厅门口分开。美女自己开车走的，岑宁认得季言之的车牌，还在旁边。
她屁颠屁颠过去，敲敲车窗。
里面的人滑下半边车窗，戴着墨镜，问：“有事？”
岑宁微微弯腰，探着脑袋：“顺便捎我一程呗？”
季言之关窗，不语，不是很想捎她。
岑宁急了，上手扒拉车窗，“唉唉唉，你要是不捎上我我就去给季叔叔季阿姨告状。”
季言之嗤笑，真以为他是小孩子吗？还怕告状这种行为。
幼稚得很。
车窗继续上升，岑宁死犟，还不肯松手。
眼看就要压她那白嫩柔细的手指上了，她还不收手。
季言之犟不过她，暗骂一声，自己停手。
他不耐道：“上车。”
岑宁得逞，闪身上车，自己乖巧的系上安全带，报地址：“走吧，我住云上A区22-3。”
“……”季言之沉默，心不甘情不愿。
“你不知道怎么走啊？那我给你搜路线。”岑宁摸手机，打开导航软件输入目的地，开始导航，机械的女声响起。
季言之抿着嘴，启动车。
走了两个路口，季言之受不了，“能不能关上你的手机？”很吵很烦人。
“啊？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吗？”
“我知道。”
“哦。”
岑宁只好关上手机，嘀咕：“那你装不知道……”
“……”
没了导航的声音，车里只剩沉默。
岑宁找话题，“那个……你在国外这几年怎么样啊？”
季言之沉默。
“嗯……你有去好莱坞吗？有没有遇见什么大明星呀？”
岑宁小心翼翼的。因为好莱坞是当初他俩说一起出国就要去的地方。
季言之嘴角向下垮了一点。
岑宁抓住安全带，撑胆子，“那什么，高中同学去年聚会，他们还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来着，你现在回来了，要不要一起聚一聚？”
季言之嘴角更往下垮一点。
岑宁又换话题：“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呀，怎么明队会找你去做顾问啊？”
路口恰好红灯转绿灯，季言之一脚急刹，脸色几乎崩盘，墨镜挡了大半，岑宁看不见。
等开口时已经平平静静，“岑宁，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关心我？叙旧？”
岑宁低头，“问问都不行么……”
说了一半，突然理直气壮，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就是关心你！怎么不行啊？”
季言之鼻息间轻轻一声呵气，冷笑一声，“关心我？你以什么身份，立场？”
岑宁：“我是你妹……”
“别跟我说什么妹妹！有爬自己哥哥床的妹妹？嗯？那算什么，乱-伦？”
季言之火大，说话带刀。
岑宁动动嘴唇，豁出去一样，“我以前女友的身份行了吧！”
吼完又怂，装可怜：“你就知道吼我……”
季言之暗骂一句，火气都被她软糯糯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这人是真能耐，十七八的时候装可怜是一绝，现在二十五了，依然还是那套。
偏生他就是被她这套吃得死死的。
她十七那会儿，贪玩，本身也不是什么脑子特好使的人，成绩挺一般。
但季言之早有打算，想带着她一起出国，盯她成绩盯得紧，晚上给她补课总是他正讲到重点，她就已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已经要睡着了。
季言之就看着她，等她最后那一下狠的，直接额头磕书桌，“当”一下，人疼得龇牙咧嘴，瞌睡也就醒了。
有时候运气不好，实在磕得太狠了还会磕个独角兽的造型出来，顶着个大包。
岑宁醒了，泪眼朦胧，指责他：“你怎么也不扶着我一下呀，疼死了……”
季言之握着书本，气笑：“是谁自己说要和我上一所大学，要我给她补课的？我才讲了二十分钟你就睡成这幅样子。”
岑宁有点理亏，“说是我说的，但是……”
她眼珠子一转，眼里包的泪就跟金豆子一样往下落，直往他怀里扑，耍赖装可怜，“我不管，疼死啦，你看我额头是不是起了个大包，肯定还发青，你还骂我！”
季言之捞出来仔细一看，确实是，又心疼，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好，是我不好。”
“是你讲得太枯燥我才忍不住睡觉的！”岑宁缠在他腰上，扭来扭去。
季言之笑，毫无原则，自己背锅，“是是是，是我讲得枯燥，让我媳妇儿听得昏昏欲睡。”
他哄她，“那再跟你讲一遍，你弄懂了有奖励。”
“什么奖励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心里惦记着这个奖励，岑宁干劲儿十足，一个劲儿催着他快讲快讲，等她弄明白了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给奖励。
季言之伸手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压着她后脑勺，自己附上去缠着就是个火热的吻。
岑宁被他吻得手脚发软，乖顺地被他拥在怀里，脑袋枕在他肩窝，反应直白又可爱，“我好喜欢这个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