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回忆不能想，太伤人。
他那年掏心掏肺，命都能给她，但是抵不过她两个字——不要。
岑宁的前女友三个字杀伤力很大，两人一路沉默到她小区外。
临下车，岑宁掐着手心，问：“要上去坐坐吗？”
季言之转过头，很慢，沉默气氛烘托下，岑宁觉得压力如山大。
“前男友上前女友家有什么好坐的？”他嘲讽。
岑宁蔫了，下车迅速就跑了。
…
分公司刚落实，急需一批新鲜血液。
校招和社招同步进行，岑宁跟着人资的负责校招，跑了苏市本地的几所大学。
苏大是最后一所大学，她宣讲完相应的内容，其余工作由人资的负责。
岑宁在走廊上站了会儿，隔壁教室正在上课。
从门上的小框望进去，教室里挤满了人，后头还有没座位站着听课的。
嚯……
现在大学生上课这么积极了吗？
人资的主管正好出来，手里拿着几份成绩单，和她聊几句。
“现在大学生，都求个及格，你看这个，科科踩线过。”
岑宁看一眼，乐了，“考得还真整齐，这是有什么强迫症吧。”
“强迫症呢，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吧，估计上个课都是全凭缘分。”
“那可不一定，这教室里上座率就挺高。”岑宁点点下巴。
教室里正好讲到，“超级土星j1407b是一颗拥有三十多个光环的行星，相当于土星环的二百多倍，光环总直径达1.8亿公里，10到40倍于木星质量，是已知光环和体积最大的行星，它围绕一颗橙矮星运转，我们还能预测，在未来这个行星光环会越来越厚，并随之凝聚出许多卫星。……”
是天文学。
声音很耳熟，岑宁歪头。
半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季言之的声音。
大概明白为什么上座率这么高了……
因为公司有个现场笔试，时间很匆足。
他们第一节课下课时岑宁摸进教室里一看，果然是季言之。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又混成了大学老师了……
今天的他穿了身白衬衣，规整的西装裤，腰间的皮带一丝不苟。还戴了眼镜，看起来有点读书人的斯文气质。
因为是课间，教室里很喧哗，有人上去问问题，他轻轻拧着眉，和学生讲了几句什么。
那女生全程就看他的脸了，估计也没听明白讲了啥，就一个劲儿点头，然后脸色通红的下了讲台，和室友分享：“他真的好帅！”
“就知道招蜂引蝶！”岑宁吐槽，悄悄摸到后排去，混在人群里。
教室里女生居多，季言之仰头喝水底下都要引起一阵骚动和尖叫。
“……”岑宁酸了。
第二节课开始，岑宁就混在后面站着听课的人群里悄悄打量他。
什么行星黑洞的讲了一堆，岑宁也听不懂，跟着一群人拿手机拍他。
身边的人也没几个真的在听课，窃窃私语：“不是我吹，我们专业老师要是长这样，我能年年拿国奖！”
“啊！天啊，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拥有别人家的老师！”
“我想转专业！他好帅！”
“真的！听说他才二十五，刚从国外回来，太帅了叭。”
“嗷嗷嗷，穿衬衣好禁欲，好有少年感，我好吃他这一款。”
“我想师生恋！”
岑宁：“……”
你们死心吧！
她整个人都在泛酸，幽幽的插话，“我怎么听说她有女朋友了。”
“啊？不会吧，你听谁说的呀？”
“不是吧，这么优秀的男人，我酸了……”
“听谁说的呀，别是造谣吧。”
“怎么会是造谣，我看见他和他女朋友一起吃饭了。”此刻岑宁真想起了餐厅遇见的那个美女，心头一酸。
“啊，哭辽，失恋了……”
“他女朋友是不是巨好看啊啊啊啊，感觉只有喝露水的仙女才配得上他！”
“呜呜呜，我不听，我不相信……”
岑宁引起了一阵儿小骚动，动静让教室里的人都看过来。
季言之瞟到岑宁那一瞬眼里有措愣，很快低头继续看自己的课件。
岑宁心虚地往旁边的人身后躲了躲。
好在季言之并未停下，继续讲课：
“鲸鱼座UV星是一颗耀星，能在一分钟内变亮五倍甚至更多，任何围绕这颗红矮星的行星都会受到巨星耀斑冲击，使表面瞬间变成炼狱，但几秒钟后就能恢复。”
岑宁又站出来一点继续拍他。
他突然抬头，推着眼镜，指她：“那个女生，长头发绿衬衫白裙子化妆那个，你来说说什么是耀星，什么是红矮星。”
岑宁：“……”
她往周围看一圈，长头发绿衬衫白裙子还化妆的……
只有她。
季言之眼带戏谑，颇有耐心等她回答。
岑宁要是能回答出来就有鬼了。
她也不怂，手机收到背后背着手，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遗。
“报告老师，我不会！”
“这是很基础的问题。”季言之说。
岑宁一副我不会但是我有理的样子，挺胸抬头回答：“老师，我不是你们专业的，我没学过基础课程。”
“哦？不是我们专业的干什么跑来这儿上课。”
“因为你好看。”
“……”
季言之脸色差点崩盘，这人说话真不挑地方！什么都敢说。
“噗哈哈哈哈……”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笑。
岑宁听见刚才搭话那两个夸她：“真牛b……”
她模样娇俏，明明二十四五的人了，混在一群十九二十出头的女生中间一点不违和，只觉得她长得好。
季言之按了按嘴角，沉声：“你下课过来一下。”
“……”
本就临近下课，中间又出插曲，再扯回正题只讲了两三分钟。
又一群女生围着他问问题。
岑宁嘴一撇，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举着手机从人群外头往里钻：“让让让让啊，我来接受季老师的批评了啊！麻烦大家让让啊！”
季言之：“……”
岑宁挤出人群，踉跄一下，撞在他身上。
季言之下意识扶住她手臂，等她站稳就松开。
岑宁嘻嘻笑，像小学生受训，手背在后头，微仰头看他：“季老师，你叫我过来是不是要教育我呀？思想教育，你说吧，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