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哈哈,你也敢说自己是好人?灯人是不长命的。只有你们这些奸人、恶人,才会长命百岁。”
“老黑,把她给我绑了,送官究办!”唐焰焰大怒,回首便向急急赶上来的老黑吩咐道。
杨浩连忙制止,沉声道:“罢了,邓姑娘是因为伤心父母之死,怒火攻心,如今有些神智不清,本官不为己甚,且放过她这一次吧。
他定定地注视了那秀儿一眼。平静地说道:“邓姑娘,想杀杨某凭你那姑娘还办不到,杨某所做所为光明磊落,没有丝毫对不起令尊的地方。我怜你孤苦,这一次不做追究,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要走!你是作贼心虚么?”邓秀儿见他返身便走,有心再追,只觉胸腔欲裂,喘口气儿都痛澈心扉,只得咬牙站住:“姓杨的,你要么今日当街打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再去找你,绝不会放过你这个凶手!”
杨浩正欲举步登车,闻声转身,森然道:“令尊的品性为人实是不错,只是愚顽无知,是一个不识人情世故的呆书生。你这女儿,也和你爹一样的糊涂,以怨报德,不识好歹!本官对你邓家仁至义尽。却被你当做杀父仇人,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你那姑娘还有何脸面来见我!”
那秀儿斩钉截铁地道:“我错怪了你?我那秀儿若是错怪了你。就在你面前用这柄剪刀自尽,来世做牛做马赎我罪孽,你敢发这样的毒誓”。杨浩见她如此执迷不悟,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冷冷睨她一眼,阴阳怪气地嘲讽道:“你们家的人就这么喜欢自杀?我看令祖应该不是中原人吧,思密达。”
那秀儿呆呆地道:“你说甚么?。
杨浩不想再搭理她,拂袖入车。沉声说道:“走!”
“你不敢发誓么?”那秀儿追了两步。掩胸站住了身子,怒视着杨浩一行车马缓缓远去,心中只想:“想不到就连他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也有一身的武功,我实不该如此莽撞的。今日打草惊蛇,我一个。弱女子以后再难下手杀他了。”
想到这里,她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姑姑:“走了,姑姑是华山无梦真门下,听说那无梦真人有一身通天彻地的造化本领,乃是睡仙人扶摇子的真传弟子,姑姑是他弟子,一身本领也绝不会差了,待我安葬了父母。就去华山投靠姑姑,随姑姑为师,习练一身武艺,到那时再去南衙取这一干奸党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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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登上车子,仍是余怒未熄,唐焰焰愤愤不平地道:“那个姓那的女子好不讲道理,果然不愧是那糊涂官儿调教出来的糊涂女儿,她爹爹身陷图固,连她那班亲戚都袖手不顾,只有浩哥哥出手相助。她却以怨报德,是何道理?浩哥哥。你怎么放过了她?这样的混帐东西,就该送官究办,让她去蹲大狱。”
吴娃儿忙劝道:“姐姐不要生气,官人如此处置并无不妥。她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对官人不利谈何容易,放她离去原也不妨,若真个把她送官究办,唉!她父母双亡。也着实可怜,若是因此入狱。民间难免对官人有所议论。姐姐也知道朝廷上的官员大多对官人不甚友好,到时风言传开,本来官人没做的事也要被有心人传的有鼻子有眼。不免要生出许多是非。”
唐焰焰一听更是愤怒,拍案说道:“想当初在芦州时,快意恩仇何等蒋快,想不到进了东京城反生出这许多闲气,浩哥哥,依我看,你这个窝囊官儿不做也罢,咱们挂印辞官,归隐山林,就凭奶奶给我准备的那份嫁妆,也饿不死咱们。”
吴娃儿掩口笑道:“唐家富可敌国,姐姐的嫁妆必然丰厚,妹妹是比不得的,不过就”末妹的私囊积保咱…家几口人吃用。也足够二型甩一儿用了,何况,咱们官人在开封府除了拆房子可也没闲着,“千金一笑楼。里咱们官人占着大头呢,手上不缺银钱,什么样的富贵咱享用不到?只不过
她那双美目向杨浩盈盈一膘,悠悠说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咱们官人愿不愿意辞官去做个富家翁,这可不好说,一切还得官人决定
杨浩摇头道:“你这鬼灵精,知道我一肚子火儿没处发,就东拉西扯来哄我开心。你当我真就稀罕这个官儿么?唉!旁人做官是唯恐被罢官。为夫做官却是想不做都不成,我如今就像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右千牛卫上将军周保全一般。这个官儿是做也愕做,不做也得做,如之奈
武宁节度使高继冲、右千牛卫上将军周保全原是荆南、湖南的一国之主,大宋行先南后北之策,第一个灭的就是这两个国家。然后把他们的国王俘虏过来,委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官,只是为了方便控制罢了,杨浩这还是头一次以此自喻,这是大忌讳,只因身边两个女子都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才敢对她们吐露心声。
唐焰焰一听,不禁露出忧虑神色,杨浩见了便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官儿虽是做的不情不愿,也只是少了些自由罢了,其他的么,倒没甚么好担心的。”
唐焰焰满腹心事。蹙起一双黛眉,忧心仲仲地道:“怎能不担心呢?原来朝廷委你官职。只是为了把你羁康于京师,并不曾把你真个视做大宋的官儿,我未料到你在开封的处境竟是这般险恶,你想和高断冲、周保权一般安生渡日都不可能,这一来可怎生是好?”
吴娃儿紧张起来。忙道:“姐姐为何这么说,你可知道了什么消息不成?”
唐焰焰道:“这事儿还算什么消息,普天下谁人不知?高继冲和周保权能保得平安,那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孟托为何不能?还不是因为有个花蕊夫人?我家有意要把我嫁给晋王的,娃娃是汴粱第一行首,更不知早被多少人垂涎。既然赵官家根本不曾把你视做宋臣,这可是大大的堪虑了。
杨浩和吴娃儿都是一愣,没想到唐焰焰思维跳跃如此之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竟是由此而发,二人对视一眼,忍不住捧腹大笑,唐焰焰怒道:“我这里担着心事。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在笑甚么?”
吴娃儿娇喘吁吁地道:“原来姐姐是担心官人有你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相伴,会给官人惹来孟把一般下场?嗯,到也是呢,花蕊夫人倒底怎么个美法,妹妹是是不曾见过的,不过想来姐姐也不会比她稍
杨浩也忍不住笑道:“是啊,一个红颜祸水就够要命的了,何况我还拥有你们一对绝色佳人呢,此事的确堪虞,嗯,的确堪虞。”
唐焰焰又气又羞。顿足道:“谁同你们说笑了,我原以为自己摆脱晋王的法儿是万无一失的,朝廷既未把浩哥哥视做自己的臣子,那就不会有甚么顾忌。你道赵老大干得出夺人妻的卓来,赵老二就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