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作者:月关



    女英暗吃一惊“口惶地抬起头道:“弟子不知,弟子……弟子学习师傅武功,怎么……怎么就会害了杨大人?”

    “咦?”

    她这一抬头,静音道长瞧清了她容色,只见柔和细润,神光内蕴,眸正神清,却是波光激滟,竟是一副阴阳中和、水乳丅交融之像,不禁惊讶地道:“你……你与杨浩,已有了合体之缘?”

    “这事儿果然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了!”

    女英很想晕倒,可她偏偏清醒的很。

    她很想见到地上裂开一道缝隙,让她躲进去再也不见人,偏偏地面又结实的很,娃娃和妙妙是杨浩的妾,在她们面前,女英虽然羞涩,还能承认其事,可她一个孀居的妇人,如何在师傅面前承认自己不守妇道,她只能下意识地否认着:“没有,没有,弟子……弟子……没有……”

    静音道长夷然道:“还想瞒过我么?若非习得吕洞宾这门心法的男子与你交合,断不会出现这样的神采。吕洞宾那老鬼只收了杨浩这一个徒弟,你若不是和杨浩有了合体之缘,难道是吕洞宾那老鬼亲自操刀不成?”

    “吕……吕洞宾?”

    小周后茫然道:“师傅说的是那位早已飞升仙界的道家大圣纯阳子吕岩缸”

    静音小嘴一撇,讪笑道:“飞升?你们还真当他是神仙了。他不过是学了些阴阳双修吐纳养身的本事,比寻常人活得长久些罢了,我怎么没看出他有那么大的神通?”

    说到这儿,她把杏眼一瞪,嗔道:“既然你根本没见过吕洞宾那为老不尊的风流老鬼,那就是承认与杨浩有行过夫妻之事了?”

    “我……我……弟芋小……”,

    “杨浩所学,乃阴阳双修功法。男子铸剑,女子铸鼎,和合双修,方臻大成。若是没有鼎炉淬练,孤阳成煞,恐有性命之忧。女英,你若不说实话,待到杨浩走火入魔的时候,就是我也救他不得了。”

    女英听她说的恐怖,却不知这和自己习武有甚么关系,但是人家明明已经知道,这种关头也无法继续否认了,她才垂首道:“是,师傅,弟子……弟子与伽……确实……确实……”

    女英实在说不出口,伏,羞得耳颈都是一片通红。静音道长低头看着她,许久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冤孽,天缘……”

    “师知…………

    女英想想自己曾经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冒名学艺也就罢了,还做下这样羞人的事情,更要当面向人承认,不禁又是羞愧,又是委曲,忍不住哀声哭泣起来。

    静音道长瞪视她良久,悠悠问道:“我已知道,你曾是一国皇后,身份非比寻常,如今你们既已成就孽缘,杨浩……他待如何安置于你?”

    女英含羞带怯地把杨浩的主意说了一遍,静音道长听了脸上便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气,说道:“他倒是个怜花惜玉的种丅子,呵呵,吕洞宾后继有人,比起乃师当年,更加风流荒唐,这老鬼有了这么出息的弟子,一定得意的很。”

    女英听的莫名其妙,却不敢抬头询问,静音道长又道:“你冒名顶替,学我武艺,初时,我也火冒三丈,可如……似你这般姿质的弟子,实是可遇而不可求。再加上,对你身世略有了解之后,我也略略懂得了你的心思,唉!如今你们火……”或许这就是缘份吧,你既成了他的女人,我传你武艺,也不算是违了规矩,罢了,你这徒弟,我认下便走了。”

    女英大喜,连连叩头道:“多谢恩师,多谢恩师。”

    静音道长微微摇了摇头,又道:“这些天我到处寻你下落,才知杨浩不止唐焰焰、吴娃儿两个夫人。我看他四位夫人,有的擅长调兵遣将不逊男儿,有的擅长理财经济,堪称内助。而你……你曾是唐国皇后,身份特殊,与他有了私情,对他如今的大业不但毫无帮助,反而会生出许多滋扰,以色怡人,终非长久之道,你要如何在杨家立得住脚,得他的欢心?”

    女英抬起头,神情有些茫然:“弟子不知,弟子只知道,我是他的女人,他饿了,我可以为他烹调可口的饭菜;他乏了,我会为他打一盆洗脚水,侍候他上床歇息;他烦了,我可以为他抚琴、为他歌舞,以娱其乐:如果有了孩子,我可以把他好好带大,教他识字,教他做人,让他的爹爹可以安心地打天下,不必牵挂着家里……”

    “就这些?”

    女英嗫嚅道:“我……我只会做女人……”,

    静音道长凝视她良久,忽地展颜一笑:“为师在银州耽搁的已经够久了,再要为师从头传授她们武艺是来不及了。坤道铸鼎功和幻影剑法,你可代为师转授于她们,接下来这几天,为师便把戏道八动、合道十修、阴阳采炼、玉液还丹、仙道求索传授于你,待你与杨浩切磋熟练了,再一并传授她们便是。”

    女英讷讷地道:“与……与杨浩切磋得熟练?”

    静音道长黛如翠烟的双眉微微一扬,忽然狡黠地笑了,那仙风道骨顿时变了狐媚入骨,风情风限:“我的傻徒弟,你还没明白师傅传你的功法到底是什么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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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事,国事。

    对赵光义来说,同样是不胜其烦。

    回到京师后,出乎他的意料,赵德昭之死,宋皇后和赵德芳,乃至出家修行的永庆公主,都未寻他来哭闹不休,赵光义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对这样反常的表现感到有些不安。他一面主动拜见皇嫂,接见皇侄,为赵德昭风光大葬,一面又得安排心腹加强对他们的监视戒备。

    倒是他那儿子赵德崇,闻听皇兄之死号啕大哭,三日不曾进食,赵光义凯旋还京之日,文武百官俱来相迎,只有他这儿子,却一身缟素,闯到军中,抚棺大哭,弄得赵光义好不扫兴。

    对他这个儿子,赵光义这老爹真是没了办法。一方面,当爹的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品性高洁、遵崇孝道的。赵德崇如此品性,当爹的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才对。可是先帝死的蹊跷,赵德昭死的蹊跷,先帝的遗孀和子女不来哭闹,三弟赵光美不敢置喙,偏偏是自己这个个拘泥不化的儿子,和他这个爹较上了劲,赵光义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赵德崇的纯孝看在满朝文武眼中,对他俱都大加褒扬。赵光义回京不过数日,论功行赏遍封群臣之后,便有宋琪、张泊等人上书请立太子。

    如今赵德昭已死,皇子中以赵德崇年纪最长,且又是当今圣上长子,请封太子也是合理之举匕赵光义对此例是乐见其成,对这得之不正的皇位,他总有一种危机感,想法设法的想要稳定自己的帝位,如果他做了皇帝,自己的儿子也早早的做了太子,这江山便又稳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