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生莲

作者:月关



    杨浩有点懵了,喃喃地道:“天让折梅手?天山折梅手!”

    唐焰焰道:“我受官人差遣。负责飞羽秘谍嘛。有许多刺探、潜伏的任务,需要深入敌群,不能携带兵刃,我们创出这套武功来,择其精要,传予咱们的秘谍,才好为官人做事呀。”

    唐焰焰说着更加委曲起来,走到杨浩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抵在自己酥胸上,娇躯扭起麻花,开始撒起娇来:“人家一个妇道人家,这么费心竭力的,还不是为了官人你?如今不过是和折姑娘小磨擦,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人家才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里外不分啊?是不是天下间的男人,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别的人女人,已经娶过门儿的女人,就成了落翅的凤凰。再也不受待见了”

    唐焰焰说着,已是眩然泪下。她本来就是极美的一个女子,眉眼五官更是精致到极点,毫无半点暇疵。自与小周后学了那双修功法,与杨浩效鱼水之欢之后,那种蕴于其内的媚态被开发出来,与她娇美动人的模样更是相得益彰,这一含泪,我见犹怜,不知不觉便露出了几分媚丁。

    杨浩大感吃不消,有些头痛地扶住了额头小源和杏儿瞧了不禁感到好笑,却又不敢当着杨浩的面真的笑出来。只得紧紧咬住了嘴唇,把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杨浩无奈地叹道:“你”。唉!焰焰啊,你们之间曾经的些许恩怨。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总之,,这一次我不说什么了。但是决不允许再有下次。你呀。你那小聪明,可不要放在这种地方,明白么?”

    唐焰焰马上换了一副模样,甜甜地笑,用力地点头:“嗯,奴家明白。应该大智若愚么,对不对啊官人。你看我傻不傻,呵呵呵”

    杨浩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她丰臀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响。唐焰焰哎哟一声,便捂住了翘臀。一双大眼瞟着杨浩,却有了几分水汪汪的味道。

    杨浩把雪儿往她怀里一递,转身就走,边走边道:小源,为老爷执行家法,今天中午不许二娘吃饭。”

    小源瞟了唐焰焰一眼,赶紧应道:“喔,”是。”

    唐焰焰追在后面,娇声道:“官人不要生气啦,人家今晚为官人炖参耸熊掌汤谢罪,好不好啊?参耸熊掌汤补气血、健脾胃、壮阳、益精髓。主治头晕眼花、少气乏力、食欲不振、心悸失眠”

    远远的,传来杨浩一声闷哼,唐焰焰捂住唇,吃地偷笑了一声,眉眼间满是得意。

    怀中的雪儿大叫道:“二娘笑的好奸诈!和我家小白一样奸诈。小白狼听见小主人叫它的名字。忙凑到了跟前。

    “去你的,臭丫头,没大没”唐焰焰在雪儿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雪儿又大叫道:“哎哟,爹爹打二娘,二娘就打雪儿,我要告诉我娘。”

    唐焰焰瞪她道:“敢去?敢去下回二娘不偷偷喂你糖吃了。”雪儿听了就扁起了小嘴。

    唐焰焰道:“雪儿啊,二娘教你个乖。自己一家人呢,千万不要斗来斗去的,纵然别人小有不是,也要多多包容。要不然,你一时小小得意。却早晚搞到家人失和,家道中落。害人又害己。但凡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自家人之间勾心斗角。你二娘的娘家,已经够大了,可是咱杨家,将来更要大上许多,咱们家的孩子,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不过呢,”她折子渝可还不是咱杨家的人,你看她傲的那副模样。又有一个有势力的娘家撑腰,“哼!还没门儿呢,就拽成那副模样,不削削她的锐气,真等她进了门,咱们这些女人还有容身之地么?”

    雪儿道:“二娘是说黑衣姨姨吗?黑衣姨姨很好啊,一直笑眯眯的。还给雪儿糖和奶酷吃呢

    唐焰焰白了她一眼道:“那是对你。可不是对别人,笨丫头,几块糖和奶酷就把你收买了,亏了二娘对你那么好

    娃儿端坐案后,悬笔疾书,一行行端正娟秀的小揩字题写于卷宗之上,杏儿站在一旁,把发生在花厅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向她学说了一遍,娃儿笔端一停,微微侧着头,若有所思地凝神想了片刻,莞尔一笑道:“折御勋此番登门,莫非是按捺不住,给子渝姑娘提亲来了?也是啊。子渝姑娘如今都双十年华了,就是她自己,也该着起急来了。子渝姑娘真若嫁进门,就是一家人了。那时再若与她争锋,必惹老爷帐厌。所以二娘抢在头里,先给她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儿,她笔尖一顿,轻轻的画上了一个圆润的句号。这是杨浩传授开来的分句符号,为防语意不明,容易产生分歧,节府乃至辖下各职司的公文都要注以标点符号。就连芦州印刷的各种经书、农书、医书、兵书,都莫不如此。

    娃儿轻轻摇着手腕,摇头叹道:“二娘只是想削削她的锐气,免得她入了我杨家的门,目中无人,谁也不放在眼里,凭她的身份和娘家的势力,天长日久,影响渐深,咱们谁能与之相争?然而子渝姑娘身份尊贵。心比天高,天下的男子没有几个被她看得上眼的,可她一颗芳心偏就紧紧系在了我家老爷身上。

    只是咱家老爷关心则情怯,总是畏薄不前,反把人家耽搁到了今日。最后还要折帅厚颜主动上门提亲,以子渝姑娘的冰雪聪明,焉能不知兄长用意?恐怕她早已是一肚子委曲,这个时候,旁人随意笑上一声。耳语一句,恐怕都要被她以为是在讥笑她,二娘偏又

    娃儿苦笑一声道:“子渝姑娘轻易不怒,一旦动了真怒,恐怕又要凭生许多波澜。老爷想要一偿夙愿,与这怨偶共结连离。又要费上许多周折。二娘只想挫挫她的锐气。可她难道不晓得,男人是参天树,女人是荒丝花?子渝姑娘也是如此。她们聪明绝顶,偏偏就不明白,,斗什么气,争什么争,难道不知道,老爷心中最在意谁,谁才是胜利者么

    折子渝伏在马背上,挥鞭如雨。

    骏马扬开四蹄,疾策如飞,马鬃迎风飞舞。

    火辣辣的脸庞被风吹着,那种屈辱羞臊的感觉渐渐淡了些,可是委曲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一次,大哥执意要带上她同赴夏州。她就隐隐明白了兄长的用意。年已二十,孑然一身,折家许多比她小上五六岁的女子都已成亲生子。而她仍是形单影孤,独自一人。就算平时没有家中长辈没完没了的唠叼,没有那些奶着孩子的堂姐妹甚至侄女、甥女们一见了她就小心翼翼生怕她触景伤情的眼神,那种难言的寂寥、孤单,也早磨消了她的

    气。

    她来了,用一种矜持、隐晦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如果那个该死的胆小鬼肯向她求亲,她也不想再为了一些既成的事实,与他计较那些毫无意义的恩怨。可是”可是唐焰焰欺人太甚!折子渝抬起衣袖,又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