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争,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要为了自己略家人去努力争取。巾帼,一如须眉。
“我只是很奇怪……”子渝凝视着眼笛这位稚弱的公主:“当初,为杨浩争取机会,求他相助的是你,为什么,现在你又不肯相信他?我很奇怪,你到底是怎么做的?一个深居大内的小公主,一今日日青灯古佛的比丘尼,你从哪儿找来一个武功卓绝,能够在大内侍卫面前重伤身怀绝技的皇帝,打得太子重伤昏迷的死士?你又是如何使得这鱼日混珠的手段?”
永庆公主没有想到连背花接木这一步计划也被眼前这黑衣女子这么快识破,眸中不禁微露讶异,不过她并没有否认,已经三天了,现在把她的计划说出来,说给上当的这些人听,已经无碍大局。
她轻轻吁了口气,坦然道:“我相信杨浩?我为什么要相信杨浩?不错,我为他争取过脱身的机会,还助他名正言顺地掌握了西北兵权,可是我从来没有与■他做皇帝。当他掌握了兵权之后,他不是利用血诏起兵诛逆,而是自立一国,做了天子,你要我怎么相信他?
当今圣上亲征汉国,杨浩也去了,他擘助圣上灭了汉国,受了圣上二十万枝箭的赏赐,回师灭了李光睿,而我皇兄却不明不白地死在前方,自始至终,他可曾有过一丝一毫耿忠之臣的作为?他自立称帝,背叛了宋国,却不遗余力地想要救我们出去,你见过这样的忠臣?他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罢了,就像当今圣上用折家请援的名义去打折家「杨浩!想把我孤儿寡母当作傀儡、人质,利用我们号召天下,是不是?他不会想要救我们,也不会想要替我们报仇,他想利用我们图谋大宋江山,是不是?”
丁玉落气得浑身发抖:“我们……我们一年多来付出多少心血,你知道吗?我二哥派出了他最亲近的人、最心腹的人,只想救得你们出去,不负公主昔日关照之恩,让令尊这样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不致绝嗣1他一番苦心1你……你……”
折子渝举手制止了丁玉落,她对永庆公主的话也是极度的不悦,地相信杨浩的用心,杨浩付出这么多心血,却拣来别人满腔的怀疑,她也为杨浩不值。但是她并未因此而迁怒于永庆,她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所以非常理解永庆公主之所想,只要有些头脑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永庆怀疑杨浩用心的理由十分的充份。如果换了她在永庆的地位、玉落在永庆的地位,想法都会和她一般无二。
她是杨浩的红颜知己,玉落是杨浩的胞妹,她不能要求天下人都用杨浩的胞妹和知己的看法去看杨浩。永庆公主和杨浩只见过区区几次面,说过的话全加在一块都不会超过三十句,要她在杨浩称帝的情况下仍然毫无保留地信任杨浩?当她是白痴么?
她只是在以为杨浩不怀好意的情况下将计就计摆了杨浩一道罢了,如果换做自己,绝不会简简单单地利用他一番了事,她一定会用更加巧妙龄办法,把杨浩彻底拖下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付出十倍的代价!
折二姑娘……对得罪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这小妮子心眼小着呢。
“而想要利用我的另外一股势力则不然,他们有很大的力量,但是他们想获得更多的财富,获得更多的权利,却离不了我们孤儿寡母这看似最弱的人,‘赵家正统的号召力,就是我们的力量,他们想得到他们想要的权利和富贵,就离不开我赵家皇室子嗣的正统名份。我不借助他们的力量,难道去向杨浩与虎谋皮?
我本不想理会杨浩,可是如果刺杀皇帝不成,又无法走脱,那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决定接受杨浩的‘好意”以便使我母后和小弟能顺利逃脱。我让你们在孤雁林外挖了一条直通我禅房的秘道,秘道口封死之后,又让那支想与我合作的力量另挖了一条秘道与此相通。
你没猜错,那边的‘娘娘'和‘岐王'都是假的,只是两个替身,虽说我母子三人势单力孤,可是多少还指样得动几个旧日的宫人和小太监。他们预藏在洞中,换了娘娘和岐王的服饰,只等我母子三人赶到,不管是你们的人还是还是那支力量的人,都不认得娘娘和岐王,所以自然任由我的摆布。现在,他们恐已远在千里之外,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折子渝轻轻地道:“公主知不知道,皇帝一声号令,可以动用多么庞大的力量?”“你们还不是从容逃出来了?虽说一路慌忙,是的甚急,可也未见碰到多少阻挠。”
折子渝轻轻一笑:“我们,经过了一年多的准备,这才换来一路平安,你以为,任何人、任何势力,在没有充分详尽的准备下,都能从容脱逃?天子一声号令,就是天罗地网,所有的道路都会封得风雨不透,让你插翅难飞;所有的州城,无数的力量都会动用起来;所有的大宋百姓,人人是他们的耳目,个个是他们的填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休想逃脱他们无孔不入的监视。”
“那很好”永庆公主丝毫不见慌张,轻轻地道:“我在一路上,打尖歇息时,已尽可能地留下了一些印记,希望天子震怒所发动的力量,真的可以无孔不入,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注意到,并且追上来,这样,我的母后和二弟就安全了。”
折子渝并不动气,静静地凝视着她,说道:“朝廷传讯的方式,不只是快马,何况我们一路下来,不能尽择捷径,自此再往前去,一切水陆道路,尽皆封锁,自此再往前去,已不能这么容易了。”
永庆道:“没有关系,逃得出去固然好,逃不出去也无所谓,我想做硌、我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尽人力而听天命吧。”“但我不想听天由命!”
折子渝折腰而起,轻轻拍了拍臀后并不存在的尘土,浅笑道:“如果公主肯安份地把娘娘和岐王引到崇孝庵,我们一定能从容逃脱。即便是公主捕作主张刺杀皇帝,发作后,我们逃脱的机会仍然有八成之多,可惜呀,公主你不该为求稳妥,自作主张地在逃跑的安排上也做了两手准备。
不管是我们还是你所合作的那些人,都不会径直把人带向自己的目的,东西南北所有可行的要道,都在计划之中。要道只有那么几条,两伙互不知情的人都在打这些要道的主意,其结果就是,不但不能悄无声息地掌握这些要道,而且一定会打草惊蛇。”永庆公主攸然变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折子渝对玉落道:“玉落姐姐,你带人继续西行,这假娘娘和岐王,就近安置下去,公主交给我,三个人变成了没有人,你才能从容西-返。丁玉落变色道:“那你怎么办?”
折子渝笑道:“勿需担心,我还有最后一条路,本来不想走的路,现在,只好走这条路了。娘娘、公主和岐王,如今只剩下一个「被发现的可能会大大缩小,你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会和你一起走,又岂会为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而去冒险。”永庆公主气得俏脸涨红,喝道:“你们安排来安排去,似乎完全没有征求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