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心安理得拥有的,他不惜一切代价保留。
他要比死去的更狂野、更桀骜、更令人惊心动魄。
末了,喘息着看向上方,惨然微笑:“我是不是更象他了?”
周扬伏下吻他:“离,我的离……”动作轻柔地抱起他放回床上,为他用大毛巾擦干身子。
他是爱我的,时间会让他慢慢爱上我。
床头的电话打断离尉痴痴的凝视,周扬为他盖上一层薄被,按下接听键。
“周先生,洛辛的电话,要接进来吗?”
离尉在被中不安地动了动,周扬安抚地拍拍他。
“接进来。”
“周老大,你真厉害,又一个陷阱,害我人员伤亡惨重。”洛辛的声音传来。
周扬冷笑:“想求饶吗?”
“把他还给我。”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小命吧。”
“他是我的人,我亲手造就出来的。”洛辛的语气里满是疯狂的执着:“把他还给我。”
周扬瞅一眼离尉紧张的脸,悠然地说:“他不是你的人。”
“霸着他有什么用?你难道看不出来手里的是个假货?”
离尉咬着唇,目光颤动地坐起来,沉声说:“挂掉电话。”
周扬看了看他:“洛辛,我不会把他还给你。我不但要他,还要你的地盘,还要你的命。你把东西准备好等我来取吧。”
“把他还给我,我还你一个真的。”洛辛的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来一样。
周扬伸向电话准备挂机的手,忽然停在半空。
“你说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沙哑地说:“离尉已经死了。”
“人死了,尸骨还在。你不想取回他的尸骨?你不想听他留给你的遗言?你不想看看他人生的最后几天是怎么过的,他经历了什么?我这里有全部的录像。”洛辛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把我的离尉还给我,我就把你的离尉还给你。”
离尉浑身僵硬,看着周扬转过头,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不……”他浑身僵硬,剧烈地摇着头:“不,周扬,你不能这样……”
“他给我留下了遗言?”周扬的焦点似乎对准了他,又似乎对准窗外的白云,问题,却是向洛辛提出的。
“把我的人还给我。”洛辛幽幽地冷笑:“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他想对你说什么。周扬,考虑清楚,你说个不字,我就把眼皮底下这一箱录像带和磁带都毁了。离尉真是条汉子,他死得很惨,死得很悍,他最后一个笑容连我也永世难忘,可他最爱的人永远也看不到了……”
洛辛的冷笑象钢锯一样来回锯着离尉的神经。
“闭嘴!洛辛,你给我闭嘴!”离尉冲向电话,挥拳砸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抓住了,仿佛进了铁钳一样无法动弹。他回头,看见周扬冷漠的脸:“别信他的话,周扬。”看见周扬的目光,离尉心脏的血液仿佛被抽空一样。他不再挥拳,抱住周扬的身子颤抖:“别这样看着我,求你别这样看着我。”
“时间,地点。”周扬沉稳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轰得离尉的世界满目沧痍。
“好!中午十二点,北郊东巨岛集团名下荒废的炼铁厂。大家都是老手,别耍花样。”
离尉软软跪在地毯上,抬头绝望地看着周扬:“周扬,求你……”
“中午十二点,”周扬沉声说:“定了。”
电话挂了。
死寂笼罩着房间。
隔了很久,离尉才缓缓咬紧牙关,用微不可闻的低声吐出几个字:“你不能这样对我……”
周扬居高临下,低头看他,轻轻说了三个字:“我可以。”他按下对讲机,“跃,你带两个机警的兄弟上来。”
陈跃很快就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干练的大汉。
毛巾和薄被后滑在地上,洗澡后赤裸的离尉静静跪在地毯上,象准备奉献给神灵的牺牲一样绝望无助。陈跃领着手下小心翼翼绕开离尉,走到周扬面前。
“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小心他自杀。”周扬指指离尉,亲自弯腰把仿佛失去知觉地离尉抱到床上,温柔地吻上他的额头,压低声音说:“我会很快把你救回来。”
许久,离尉才若有所觉地转头,痴痴看向周扬,压低声音问:“在你心里,活生生的我比不上他的几盒录像带,对吗?”
周扬仍是那句:“我会救你。”
难以言喻的痛处在四肢百脉中狂窜,要把离尉撕成几千几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