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的冷妃

作者:祸水泱泱

    陈实一听,立即抬头挺胸,看得季凉若扑哧一笑。他涨红了脸,却还是坚持这副挺拔的样子,眼睛斜斜地往下看,想要知道秦云遥什么表情。

    秦云遥也笑了笑:“既然王妃开心,本王也开心了。去吧,好好做事,柳管家以前的随从是哪几位,你照样用,有什么不懂就问他们。要是没管好、出了乱子,你们全部受罚!”

    陈实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去了。

    秦云遥扭头看着屋内,冷笑道:“倒想不到,她会和柳源跑了!”

    季凉若已隐隐猜到,但真听他说还是吓了一跳。

    方霓锦这里还有几个丫鬟,全都跪在花厅里。秦云遥将她们叫出来问话,结合刚刚侍卫和家丁禀报的情况,知道了事情大致的经过。

    原来,昨日方霓锦和玉容被关进了水牢,入夜后柳源以秦云遥的名义去水牢提人,说是秦云遥要问话。皆因秦云遥平时脾气太无常,水牢的侍卫也不敢问、不敢拦,直接让柳源将人带走。

    柳源把人带回潋裳院,叫丫鬟打了水来给她们沐浴,然后自己就走了。想来,他们是分头行动。这边方霓锦沐浴完假装睡觉,屏退了其他丫鬟,只留玉容在身边,就收拾了衣服和首饰悄悄出门。而柳源去账房拿了几万两银票和几千两银子,备好车马,接到她们就连夜出城。

    账房一早发现丢了那么多银子,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想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就上吊自杀了!大家发现尸体,自然是先去找柳源禀告,才发现柳源的屋中也如方霓锦这里一样,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一副畏罪潜逃的模样。

    “她怎会找到柳源帮忙?”秦云遥手指互相摩挲,“柳源又怎肯冒险帮她?”

    地上一个丫鬟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道:“王爷,其实……王妃……”她哽了一下,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王妃,改口道,“方王妃……她和柳管家暗通款曲已久!”

    秦云遥微微愣了一下,显然是猜测了这个可能,反应不是很大:“你给本王细细说来。”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有些事,王——方王妃是只让玉容知道的。”那丫鬟头埋得低低地,“奴婢记着,三年前王妃好像打过胎……”

    秦云遥一听,蓦地僵住身子,手背上青筋暴露。三年前?三年前的什么时候?五年前他离开帝都去围剿云煌,隔了将近两年才回来!是在他回来前还是回来后?!

    “那阵子王妃饮食怪异,一会儿喜一会儿忧,听到王爷班师回朝的消息,却突然脸色一白,晕了过去。接着柳管家来看她,说她生了病,给她叫了大夫,却不是王府常用的霍大夫……

    过了几天,是王爷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奴婢起来小解,隐约听到王妃的屋子这边有哭声,就过来看,看见玉容站在门口抹泪,屋内是王妃的哭声,十分悲伤……然后……奴婢看见柳管家从屋里出来,似乎也哭过的样子……

    后来,王妃好一阵子脸色都不好,身子很虚的样子,能躺在床上都是躺在床上。想来,她是那时候打胎的……”

    秦云遥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额头上皆是暴露的青筋。

    他想起来了,他回来时见她一副憔悴惹人怜的模样,问她,她说是太思念他、太担心他的缘故。他觉得有一个女人这样为自己还不错,决定立她为正妃。意欲求欢,她却推拒。

    第一天他顺了她,第二天、第三天她仍然如此,他心知有异,厉声问她,她说:“我不要瘸子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云遥了,我恶心!”

    他气得不行,再不理她。

    原来,是她那时候的身子承受不了!是她堕了别人的胎!是她在他不在的时候搞上了他的管家!

    季凉若见他气得全身发抖,知道他在气什么。就算他不曾对方霓锦动过心,但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一定不好受。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连底下的丫鬟都知道,他却丝毫不知……

    她猜得完全正确!秦云遥焉能不气?他的女人和下人一起背叛他,他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成了一个可怜的小丑!在他冷漠地看着一切时,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话他!

    “王爷?”季凉若试探地叫了他一声。

    他没听见,叫莫言:“派人去追!不准声张!再叫人去告诉方大人……哼,看他教出的好女儿,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和本王交代!”

    他此时气得这么厉害,转过身到了碧霄院,却平静了不少。

    季凉若至始至终没为这件事说一句话。她也是他的女人,看着他的另一个女人做出背叛他的事来,她不能求情也不愿求情,她更不喜欢落井下石,便只能沉默。

    她的沉默让他很满意。他绝不想听见她为背叛者求情,一个同情、原谅他人的背叛的人,也迟早一天会走上背叛的道路。他有一丝担心她会误会,怕她以为他这么气是对方霓锦有感情,其实那不过是男人的自尊作祟,但愿她能理解。但他不想为这件事解释一个字,最好以后都不要有人再提!

    这件事还是太超出他的预期,他很难平静。若方霓锦是在他从战场回来后背叛的他,他不会这么气……

    “凉若,帮我抄书。”进了书房,他拿出兵法的原稿交给她。

    她愣了一下,接过兵法发呆。

    “怎么了?”他问。

    “没。”她摇头,准备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却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将笔塞进她手里,将抄的和被抄的书册都打开,然后帮她磨墨。

    “我实在是被那两人气得不行。”他说,“你别受影响,慢慢抄、用心些,我喜欢看你认真写字的模样,看着看着,心就能静下来。”

    “好,我抄。”她笑,将笔蘸满了墨,一笔一划慢慢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