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王的冷妃

作者:祸水泱泱

    ( )    他仿若莫言和秦云薇不存在,抬头看着她:“我不是他。我不知他如何想的,但我不会像他那样。不过我想,若二嫂不准他那么做,他应该不会那么做的。说到底,有时候男人做错事,是你们女人自己造的孽。”

    季凉若听着这话,不能理解。爱一个人就该一心一意,说这种话就是推脱!她心中不怎么畅快,但他说“我不会像他那样”已是一种承诺了,也就压下那心口的难过,不去东想西想。

    到底,他是在自己警告别作孽呢!否则,他犯了错,就怪不得他了……

    沿路返回,走到地牢另一头,看到了关在另一间牢房里的刺客。他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双眼如炬。

    秦云遥问守在门口的侍卫:“怎么样?”

    这刺客功夫很好,不能像东月那边任他自生自灭,所以有两个守卫把他守着。

    “他什么也不肯说,就一直坐在那里。”侍卫答。

    突然,那刺客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季凉若和秦云薇才看见他手脚上都锁着粗大的铁链。铁链嵌在墙壁里,随着他向前走,铁链慢慢绷紧,当他走到牢门前一步,再也走不动。

    他手腕使劲扯了扯,想将手伸过来,但无能为力。

    “你是谁?”秦云遥问他,“谁怕你来刺杀本王的?”

    “我的剑……”他抬头,满脸沧桑,稀疏的胡渣下可见原本俊朗的面容,“剑还给我。”

    “是‘剑在人在’的剑客?”秦云遥看着他,“其实我是最敬佩你们这些侠客的。”

    “你父亲毁了整个绿林、整个江湖!”他手一使力,拉着链子哗啦作响。

    秦云遥眉微蹙,像是想到什么事:“我记得当年劫狱的李清泉也是剑士——”

    他蓦地想到脖子上原本属于凉若的木佩——“凉若清泉”,也有“清泉”二字。

    凉若听到他的话,也突然想起昨夜这刺客问她叫什么,不禁疑惑地抬起头看着对方。难道,她和他有什么联系吗?他是一个刺客呀!

    秦云遥甩甩头,看着那被四条链子锁住的男人:“想要你的剑?那你最好老实招供,是谁派你来!”

    男人的眼中闪过悲伤与倔强,扭头看着季凉若:“你叫什么名字?”

    “我……”季凉若有些害怕,退了一步。

    秦云遥伸手将她拦到身后,吩咐侍卫:“让他说!不说就用刑!”然后轻声对凉若道,“我们回去。”

    “好……”凉若点点头,去推轮椅。

    “凉若……”那男人唤了一声。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秦云遥也扭头看着他。

    “你是不是叫‘凉若’?”男人问,右手使劲往前伸,手腕都被链子勒出血来。一只耳环自他掌心露出,坠子上一颗珍珠,闪着温润的光。

    有什么影像从季凉若脑中闪过,像是一只珍珠,垂在耳朵下方,在脖子上打来打去……

    她抬头看着那蓬头垢面、满脸胡渣的男人,她不可能认识他!

    “你认不认识如愿?”他问。

    她一惊。

    如愿!

    “如愿……”他闭了眼,眼角居然溢出一颗晶莹的泪来,“如愿……”

    季凉若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嫂嫂?”秦云薇担心地扶着她,“你没事吧?”

    秦云遥扭头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将她叫醒,温柔地道:“我们走。”

    “嗯。”她点头,推着他往前走。

    牢里的男人突然发狂一样挣扎了几下,墙上嵌着链子的地方簌簌落下几块石头。

    “你认不认识她?!”他大吼。

    行走的季凉若忍不住回过头来,眼色复杂地望着他。

    “认不认识……”他问,紧紧地看着她,想要索求一个答案。

    她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想回答又不愿回答。最后,她毅然扭过头,推着秦云遥离开。

    男人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力气从身体里流失,膝盖缓缓跪到地上,看着手中的耳环,低喃:“如愿……”

    碧霄院。

    秦云薇趴在书房的窗口看着外面竹林下的秦云遥和季凉若。那个刺客是什么人?好像和嫂子认识。

    季凉若失神地伏在石桌上,秦云遥安静地喝完一杯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笑不出来就别笑,难看。”他说。

    她一听,蓦地扁了嘴巴,像要哭出来。

    “诶,你别哭!”他急叫,“我只想让你好过一点,不要强装笑意——特别是在我面前。在我面前,你难过开心都可以说,不用装。”

    她抓住他的手,将半边脸埋进他掌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刚刚你看到了……你怎么想?”

    “我想他一定和你有渊源的,但我可想不出来。”

    季凉若沉重地叹口气,没说话。

    “我记得如姬原本就是姓‘如’吧?”他问。

    季凉若点头,流下泪来:“我娘叫‘如愿’,她叫‘如意’。那个刺客,叫出我和我娘的名字,若说是巧合,不是太自欺欺人吗?!”

    “那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他轻声问,“听他的口气,‘如愿’很重要。你若问他,他定然全部告诉你。”

    “你要我顺便问他是谁派来的吗?”

    “哎……”他叹气,“你想哪去了?我不会利用你。他是谁派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季凉若将他的手紧紧压在石桌上,头枕上去,闷声道:“我明白……那我一定要问了。你若利用我,我是不问的;你真心待我,我就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

    “好好保重你自己。任何情况下。当然,我也会。因为,我舍不得你痛苦,你也舍不得我痛苦,我们唯有保重自己,减少伤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