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丈就是四十八米?”小三站在最高的峰巅上问道。
“没错,你用步量过去吧。”憨叔说。
小三以指北针定好位然后右转九十度朝正东方向迈开大步走去。
“好了,四十八米。”他站在那儿喊道。
“再转正北五十丈,”憨叔叫道,然后卷起地图招呼有良说,“走吧,那里就是古墓的入口。”
小三大踏步的向正北方向而去,口中念叨着:“十二、十三、十四”
“不行啊,”小三惊恐的喊叫起来,“这里是悬崖”
当小三走到接近三十多丈的时候,面前是一道十余丈深的悬崖,峭壁下是一片杂树林,茂密的枝叶遮蔽着沟底,隐约听到下面有流动的水声。
站在悬崖上,有良的阴眼发现自谷底蒸腾起浓郁的老阴之气,而且还略带有一丝的腥味儿空亡屋。
“奇怪,图上没有标明有这么一道深沟呀?”憨叔找出图来,打开荧光手电再次仔细查看,仍然没有发现有关这条深沟的记载或说明。
月光下,以清晰看见深沟峭壁的岩石表面上质地细腻,并无任何风化的痕迹。
“燕山山脉形成于侏罗纪末到白纪初,地质学上称作‘燕山运动’,距今已有一亿多年,是典型的喀斯特钟乳岩地层,按理说山体表面应该呈强风化才对,深沟两侧却见不到这种情况。”憨叔皱着眉头说道。
“舅舅,你说的是啥意思吗?”小三性子猴急。
“我是说,这条深沟是样式雷之后形成的,他当时探古墓的时候还没有,记载中的‘五十丈’应该是没有错的。”
“那又怎么回事儿,难道是人工挖的不成?”小三嘟囔道。
“噢,我明白了,”憨叔一拍脑门说,“一定是十多年前的唐山大地震。”
“唐山大地震?”
“不错,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导致了地下溶洞的塌陷,形成了昌瑞山后的这条十余丈的深沟,天长日久已经逐渐生长出灌木植被和杂树林,掩盖了震后的痕迹。”憨叔肯定的说道。
“这么说,古墓的入口也被震塌了。”有良问。
“嗯,从距离上推算,入口确实是毁于那场大地震。我当时看图就发现地下迷宫的秘道走向绝非人工开凿,而是自然形成的,这就是喀斯特地貌溶洞群,而那具‘千年老尸’就躲在这些神秘的地下洞穴中。”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有良问,此刻他的内心也在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二丫和老白真的会在里面么?
“只有下去沟底寻找入口,总不至于垮塌之时完全掩埋住,应该还有痕迹的。”憨叔无奈的说道。
“我先下。”小三霍霍欲试,进古墓寻到金银珠宝是他的最大动力。
“好,先拴好登山绳。”憨叔先从背囊中取出一条花色动力尼龙绳,绕在小三的腰间并系上一个双鱼人结,然后带上手电筒和短刀之类的工具,准备放他下去。
“你们这是急着要去送死么?”突然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三个人冷不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回头望去,月光下一人负手而立,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周遭俨然散发出一圈淡淡的红色血芒。
“薛先生”有良惊呼道。
“好小子,不赖嘛,竟然找到这儿来了。”薛道禅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是你留言让俺来昌瑞山的么?”有良说。
“胡说,我何时给你留言了?”薛道禅嗔道。
“你忘了?刻在倦勤殿床后的墙壁上,还有一个错别字,把‘瑞’刻成了‘端’。”
“我根本就没有进去过倦勤殿,自与你分手后,二丫和老白就随即离开了紫禁城,我一路跟随过来哪儿还有时间通知你,再说以我薛某的才识能写错别字么?”薛道禅不满意的说剑动山河最新章节。
坏了,不是薛道禅留的字,那会是什么人刻的?难道是想诱骗自己到这儿来么,那就只有老白,一定是他要引自己来清东陵自投罗网。不过想想也不对,佘天庭堂堂大知识分子,怎么能写错别字呢?
是二丫,只有她的文化程度不高,这么说其并没有丧失记忆,当初没有想到这一点,主要就是认为二丫没有武功内力,纤细的手指头怎么能够划破青砖墙壁?但是忘了她是魇,一只幼魇。
想到这里,有良心中禁不住涌起一股热流,她始终还在惦念着自己
此刻,憨叔愕然的望着他俩,惊讶的说道:“你们两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嘘”薛道禅突然制止他,悄声道,“有人来了。”说罢领着他们躲进了一片灌木丛中。
过了一会儿,淡淡的月光下,在山巅的另一边,山下快步走上来一人,那熟悉的身影分明就是白天在裕陵门口见到过那个挎篮子的女人,待到近前时,有良终于看清了,此人正是杜大姐。
杜大姐站在悬崖边环顾左右,然后伸手往脸上一抓硬生生的将脸皮扯了下来。月光下,一位绝色美人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但见其黛眉凤眼,粉面含春,冰肌玉肤,齿如编贝,宛如仙子下凡
憨叔简直都看呆了,一缕口涎悄然滴落。
小三双手紧紧的揪住领口,似乎已经透不过气来。
原来这才是杜十娘的原貌啊,有良心中也是赞叹不已,难怪关教授和柳十三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呢。
唯有薛道禅冷眼旁观,不露一丝声色。
杜大姐从拎包中取出一根钩针,手一扬闪电般的射向对面山崖,拖着一根黄色毛线笔直的扎进岩石中,随即身子凌空而起,拽着毛线荡过了深沟落在对面一块表面光滑的巨石下。紧接着见她运气于掌,“咝咝咝”放出真气按在了石上,蓦地黄色毫光一闪,巨石悄无声息的撕开了一道口子,待杜大姐走进后悄然合拢恢复了原状。月色迷离,若不是亲眼所见,无人能够想到那平滑的石面竟会是千年古墓的入口。
许久,众人才缓过神儿来。
“舅舅,你怎么了?”小三发现憨叔正在暗自垂泪。
“你舅妈跟这女人比起来简直就像头大肥猪,还整天凶巴巴的要命,动不动就拎菜刀。”憨叔苍凉而悲愤的说道
有良望过去,看见薛道禅眉头深锁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