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虎的确能打,可他能抵得住咱们大老爷吗?”
仆役一咧嘴,没有再发表意见。
不过看他用力的吹燃火塘子,就知道这家伙是怕了。
火塘子很快燃烧起来,屋子里温暖如春。两个仆役一边说着话,一边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曹朋所在柜子顶上,一动不动。
幸亏自己果断下了决定,否则的话,真会大难临头。
可越是这样,曹朋杀成纪的心,也就越来越强烈。这是一头疯狗,若不能杀了他,迟早危害一方。
他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既然已经把火塘子点起来了,想必那成纪,快回来了!
做刑警的必修课之一,就是蹲点守候。想当年曹朋为了抓一个犯罪分子,整整蹲守了六天。这片刻的等待,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闭上眼睛,倒是更容易令他养精蓄锐,等那成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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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屋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房门被人蓬的一下子推开,成纪在一个护卫的搀扶下,醉醺醺走进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嚷嚷。
“我早晚必让他不得好死!”
让谁不得好死?
曹朋不知道。
但联系到狗子他们刚才的对话,应该就是王猛吧。
“老爷,可要取醒酒汤?”
护卫搀扶着成纪在床上坐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成纪醉醺醺一摆手,“六啊,你去歇着吧……明天一早你还要陪我进山一趟……对了,刚才老程送的那个盒子,你放在哪儿了?”
护卫一指床边,“就在您手边上。
老爷,真不需要小人伺候了吗?那小人就先下去,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您唤一声就行了。”
“下去吧,下去吧!”
成纪不耐烦的挥手,护卫连忙退出房间。
只是他没有发现,那屋角的柜子顶上,一双目光森冷的眸子,透过木栏的缝隙,死死的盯着成纪。
成纪端起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而后捧起一个匣子,打开来,嘴里嘿嘿的笑个不停。
那匣子并不算大,二十厘米长,不到十厘米宽,高约五厘米左右。匣盖子上,镂刻着精美的图案……
成纪把匣子放在旁边,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也放进了匣子。
曹朋所在柜子顶上看得清楚,那匣子里,赫然摆着几块明晃晃,金闪闪的金饼子。每一个金饼子大约如婴儿的拳头大小,估计在七八两上下的重量。而那枚玉佩,莫非就是娘被抢走的玉佩吗?
曹朋下意识的一动,脚不小心提在木栏上。
他吓了一跳,连忙缩起身子,低下头去。不过屋子里并没有动静,片刻之后,曹朋听到了一阵鼾声。
再次抬头,却见成纪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心里的大石,终于放回肚子里。但曹朋并没有急于动手,继续蜷缩在柜子顶上,一动不动。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屋外已安静下来。
屋子里,油灯灯光摇曳,火塘子的火炭,更忽明忽暗。
成纪鼾声大作,显然已睡熟了……曹朋慢慢撑起身子,伸了伸腿,顺着柜子轻轻的落地,而后匍匐着身子,观察片刻后,见成纪确实睡得死了,这才慢慢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轻轻的拔出猎刀,就着屋中的光亮,成纪那张油光闪闪的胖脸,清晰可见。
曹朋的心,砰砰直跳。
他举起猎刀,慢慢靠近成纪的脖子,当猎刀距离成纪脖子大约还有半厘米左右的时候,他一只手按在刀背上,猛然用力……噗,被曹朋磨得锋利无比的猎刀,狠狠的切进了成纪的脖子。
成纪双眼猛然睁开,可没等他看清楚凶手是谁,曹朋另一只手握着刀柄,用力一拉。
刀口带着一股血水就离开了成纪的身子……成纪瞪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脖子,鲜血顺着手缝汩汩流淌,瞬间染红了床铺。一只手伸出,抓住了曹朋的胳膊,他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曹朋这时候,也不紧张了。
扬手噗的又是一刀,没入成纪的面门。
肥胖的身子抽搐两下,成纪噗通就倒在血泊中,头朝地,半个身子倾斜着……
不过,曹朋也是用力过猛,以至于那猎刀嘎巴一声就断成两截。一节刀刃,就留在成纪的头上!
曹朋把半截短刀插在腰间,挣开了成纪的手,而后探手抄起了放在木枕边上的匣子。
他打开来看了一眼,金子和玉佩都还在。于是往怀里一揣,看了一眼成纪的尸体,上前从尸体腰间解下一个袋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是五铢钱,至少有两三贯。曹朋也没犹豫,把钱袋子也揣进怀里,而后便悄然走出房间。
由于曹朋杀人干净利索,所以动静并不大。
隔壁房间的护卫,显然也睡死了,没有觉察到这边发生的变故。清冷的空气拂来,令曹朋的头脑一清。
他关好房门,看院子里也没有动静,于是猫着腰一路小跑,便来到狗洞旁边。
沿着原路返回,曹朋在院墙外,把枯草重又摆好。四下里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这才顺着小路一路小跑,离开了成记商行。一下子跑出去三四百米,曹朋这才停下脚步,手扶路旁的一棵树,弯着腰大口喘息。
前世,他杀过人!
但那是以执法者的身份……
现在,他却是以一个罪犯的身份杀人,其中的刺激和恐慌交织一处,令他好半天没办法平息情绪。
不行,必须赶快回去!
趁天亮之前离开中阳镇,否则后患无穷。
曹朋想到这里,直起身子,就准备回家。
出来这么久,他可没打算掩饰什么。成纪罪有应得,杀了他,也许更能让曹汲下定决心吧。
下午曹汲夫妇的谈话,曹朋可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