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汲眉头一蹙,“好端端为何要往这边派兵?难道要打仗了吗?刘荆州不是刚与小张将军结盟,派兵作甚?”
“我哪知道……是邓范说的,江夏兵曹史如今就在九女城驻扎。
我估计姐夫最近忙,就是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打仗,那我估计棘阳这边,也不太安全。”
“老曹,我们去许都吧。”
王猛沉声道:“阿福说的没错,如果打起仗来,棘阳这地方未必安全。刘荆州能让出宛城,我看未必会轻易让出棘阳……天子定都许昌,咱们现在过去的话,说不定也是个好机会。”
曹朋扭头看了王猛一眼,却见王猛朝他笑了笑。
而曹汲却眉头紧蹙,“刚安生下来,这就要走吗?再说了,为何去许都,我看襄阳也不差嘛。”
“襄阳,未必容得下咱们。”
王猛颇有深意的做出了回答,而曹汲似仍有些犹豫。
“叔孙如今刚得了县令的器重,这时候走,他恐怕不会答应吧。”
张氏好像也有些不舍,期期艾艾的插了一句。
“要不等叔孙回来,探探他的口气?”曹汲轻声道:“若叔孙没有意见,咱们搬走也无妨。”
“哈,我只是随便说说……他娘的,都这时候了,虎头怎么还没有回来?”
王猛没有继续在讨论下去,起身嘟囔着离去。
他这个人有点莽,有点直,但并非没有心眼儿。看得出来,现在还不是讨论搬家的时候。可能曹朋有这样的心思,可曹汲也好,张氏也罢,还有曹楠,以及邓稷,都不太同意搬走。
王猛不清楚曹朋的想法,不过也猜到曹朋似乎想离开棘阳。
什么原因?
王猛不清楚,但他愿意帮曹朋一把。
先种个种子再说,等机会成熟了,也就水到渠成。
曹朋心里面,对王猛非常感激。
他的确是想要离开棘阳了……重生以来,自己似乎过于谨慎。所在这小小的邓村,能有什么作为?
走出去,只有走出去,才会有更广阔的空间。
大丈夫需有功名,否则碌碌一生!
曹朋吃罢饭,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去了……
午后,王买回来了。
他中午和邓范在外面吃饭,还喝了一点酒。
“阿福,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张家小姐?”
王买冲进曹朋的屋里,一屁股坐在榻上,含含糊糊的问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张家小姐,咱们就把她抢过来……你知道张家小姐今天为什么没有来吗?因为黄射昨天,在张家留宿。”
“虎头,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多,我还能再喝一坛酒。”
王买一头栽倒在榻上,“阿福,我们是好兄弟。虽然你病好了以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懂得比我多,而且还教我习武……可我还是把你当成以前的阿福。如果你真喜欢张家小姐,咱们这就去涅阳,把她抢过来。什么黄射,我才不害怕……我只是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传来一阵鼾声。
曹朋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拿起被褥给王买盖上。
“虎头,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曹朋站起身,迈步走出了房间。
院中的老桃树,不知在什么时候,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嫩绿,似乎是在预告着,春天即将到来。
曹朋站在树下,抬头仰望苍穹。
但见白云悠悠,变幻莫测……忽然间,云朵变幻,竟成了张婉贞那盈盈的笑靥。曹朋痴痴站立在树下,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发现,和张婉贞相识虽不久,这女子却已刻印在他心中。
难道,真是有缘无分吗?
曹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下次再见到她,一定要和她表明心迹!
涅阳,张氏门前。
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军,列队两旁。
从门里走出一个少年将军,看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的模样。他搀扶着一个老者迈出大门,在一辆马车旁停下脚步。
“仲景贤弟,且留步吧。”
老者笑呵呵的对站在大门口,一袭青袍,道骨仙风的男子拱手道别,“这些日子的确是叨扰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什么时候有空,还请来白水做客。我扫榻以待,期盼贤弟光临。”
如果曹朋在这里,说不定会认出说话这老者,就是在河对岸打拳的老人。
门阶上的男子,也笑着回礼,“承彦兄,小弟忙于编撰医术,这次也没有好好招待,兄长不见怪,小弟已是很开心了……兄长放心,待桃杏盛开时,小弟定去拜会,到时候少不得麻烦兄长。”
这男子,正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医圣,张仲景。
“月英,别磨蹭了,该走了!”
老者朝着大门内喊了一声,只见一名少女缓缓走出。
“爹,干嘛要走的这么急呢?”
没等老者开口,那少年将军就开口道:“月英,你离家月余,伯母甚为挂念。
我这次前来公干,婶子还专门叮嘱我,一定要接你回去。你若不回去,我日后怎敢再去登门?”
少女哼了一声,“那你别登门就是。”
“月英,怎么与你哥哥说话?还不快些道歉?”
少年将军连连摆手,“大伯,不用,不用道歉。只要月英回去,我就算给伯母,有交待了。”
少女则瞪了少年一眼,回身与张仲景行礼。
“叔叔,我拜托您的事情,还请您别忘了……否则您到我家的时候,我可不会给您酒吃。”
张仲景哈哈大笑,“忘不了,忘不了,我明天就过河,为他诊治。”
少女笑靥如花,轻轻点头。
“那您可别忘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
“叔父,那月英就告辞了。”
少女说着话,登上了马车。
“黄射,记着你答应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