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闿连连点头,“叔孙,看起来咱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姐夫,昨天冯超说,海西有三害。
但我觉得,三害之名,不免有些笼统……要立足海西,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这里的状况。比如,城外的麦家庄,你可曾拜访过?麦熊麦老大人,当年曾是太中大夫,也算一方豪绅。随着麦老大人身体不适,已就不见客。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拜访一下,这是一个礼数。
其次,北集市的商蠹子,又以陈升陈子齐为主。
这个陈子齐,是什么来历?你可曾仔细的打探过吗?
此人几乎垄断了半个北集市,海西民生都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你不能把他打掉,又怎能立足?”
“陈升?”
邓稷愣了一下,扭头向濮阳闿看去。
濮阳闿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这个人。
“姐夫,我觉得咱们现在,还不是拉拢人心的时候。”
“此话怎讲?”
“海西过去数年间,动荡不止。百姓对县衙,早已经失去了信心……你看咱们抵达海西至今,那些海西百姓似乎并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在咱们没有到来前,海西县已经形成了一套他特有的规矩。在我们没有做出成绩之前,我敢说这些海西的百姓,绝不会站在我们一边。
大家对我们都没有信心,我们又怎可能拉拢到人心?
所以,姐夫当务之急,是要做出一些成绩,让海西的百姓,对咱们产生信任,对朝廷重拾信心。
不然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如空中楼阁,皆为虚幻。”
“做出成绩?”邓稷向濮阳闿看过去,“先生,你以为如何?”
濮阳闿沉吟许久,用力点了点头,“友学由小而大,所言颇持重,的确有一番道理。
看起来,我们都有些过于急躁了,一上来就去盯着海贼啊,盐枭啊……都忘记了‘信’字的重要性。友学说的不错,海西县如今经历这么多的动荡,朝廷威信早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我们想要立足,就必须要以‘信’为先。
否则,民心不得用,我们就算做的再多,也没有用处……我看了先前几任县令,到任后莫不是信誓旦旦。然则十年过去,死的死,走的走,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海西县呆的长久……
‘信’、‘信’……当年商君城门立木,不就是求的一个‘信’吗?
友学,那你来说说看,海西‘三害’,我们应该从何处着手,才能够在海西,重立‘信’字?”
濮阳闿颇有兴趣的看着曹朋。
邓稷则陷入沉思……
“有了!”
他突然一拍手,旋即哑然失笑。
“阿福,你先说。”
在邓稷和濮阳闿的面前,曹朋倒不会感到什么约束,也不会有什么顾虑。
“我以为,想要立‘信’于海西,必先夺北集市。”
“哦?”
“你是说,铲除陈升吗?”
邓稷目光一凝,仿佛自言自语,“北集市掌控着海西民生,夺了北集市,就等于控制了海西民生要害……恩,相比起海贼行踪诡谲,相比起盐枭实力雄厚,商蠹子倒显得不足为虑。
偏偏,这些商蠹子,危害最大。”
曹朋笑道:“中阳山有一句老话,柿子要挑软的捏!三颗柿子里,尤以陈升是一个软柿子。”
邓稷闻听愕然!
他还真不晓得,中阳山有这么一句话老话。
不过仔细回味起来,却又好像,有着极为深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