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在马上,扭头对夏侯兰道:“夏侯,解决战斗,不在于杀多少人,而在于怎么杀!
有时候,杀一个人,比杀十个,一百个更有用处。只看你怎么杀……”
夏侯兰在马上持枪拱手,“多谢公子教诲!”
“我们走!”
曹朋一抖缰绳,照夜白慢腾腾,走进了陈府。
这时候,它看上去可没有早先的那份迅猛,但那缓慢的行走中,却透出一股子雅致之气……
陈升一共有七个老婆,五个儿子。
不过,大部分人并不住在城里,还是在城外的别庄。
两个贴身的小妾,颤巍巍跪在地上。一个个花容失色,娇躯颤抖,显然是被曹朋等人吓坏了!
曹朋在一个家奴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陈升的书斋。
那是位于陈府内,一个独立的小跨院。曹朋在书斋门口下马,迈步走进了书斋。
只见那书斋里放着三排书架,上面叠摞着书卷竹简,还有许多方方正正的匣子。走过去,打开来,那匣子里放着的都是些金银玉器。其中不泛那珍贵的事物,但曹朋明显不感兴趣。
走到书案旁,曹朋目光扫过书案上的东西。
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物品,倒是那一摞左伯纸,想必会让邓稷非常满意吧!左伯纸上,压着一支铜镇如意,形似鲤鱼,颇为精巧。铜体发幽幽绿色,上面的鱼鳞,清晰可见。
曹朋伸出手,把铜镇拿在手中。
这年代,还没有镇纸这样一个说法。不过有不少人,喜欢用这种物品,也算是一种风雅……
曹朋把鲤鱼如意拿在手中,不由得一愣。
看这鲤鱼如意的体积,还有工艺,这枚铜镇的份量应该不轻。可是拿在手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这里面是空的?
曹朋把铜镇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却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消息。
手指轻轻敲击了几下书案,他想了想,便拿着铜镇,走出了书斋。
“把里面的书卷,还有纸张,都给我收拾好……天亮以后,我希望在县衙里看到它们!”
曹朋对那带路的家奴说道。
家奴连忙说:“小人明白。”
“记得,看好了,别少了东西。”
家奴是个机灵的家伙,也知道自家老爷,大势已去。
这个时候,再不伺候好了眼前这位小爷……啧啧啧,这位小爷,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狠角色。
“小人就盯在这里,绝不会少了半分。”
曹朋闻听,这才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马,向外行去。
家奴就直挺挺的站在书斋门口,俨然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卫士。
“所有人全部用绳索套住,一个连一个。女人们都赶到房间里,不得擅自出入。”曹朋对夏侯兰吩咐道:“这里就交给你来处理,记得把陈升的账册和奴仆名单找出来,回头我让胡班过来领取。”
“末将明白!”
夏侯兰插手应命,带着人就行动起来。
曹朋坐在马上,耸了耸鼻子,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把时间,向前推两天。
海西县衙的书斋中,邓稷和濮阳闿,愁眉不展。
他们虽说定下了从陈升下手的计划,可是却没有想到,陈升居然用一种惊人的力量,来对付他们。
整个海西县,邓稷被孤立了!
对外,他似乎浑不在意。
但于内,邓稷却是忧心忡忡……陈升的第二次哄抬粮价,更使得邓稷陷入到了尴尬的境地。
“姐夫,动手吧。”
曹朋对邓稷道:“陈升如今命人在外县收购粮米,长此以往下去,咱们会变得越来越困难。”
“可是……你有把握除掉陈升?”
曹朋摇摇头,“胜负五五之数,谁能说一定成功?
可姐夫你要明白,如果咱们失败了,连许都都回不去。荀侍中和郭祭酒力排众议推荐了你,还有满太守,荀尚书,都表示支持你来海西。咱们如果待不下去,还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从咱们走出许都之后,要么在这里站稳脚跟,要么就身首异处。
姐夫,你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楚霸王尚能破釜沉舟,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呢?”
濮阳闿对曹朋这番话,也表示非常赞成。
邓稷搔搔头,“陈升手下,可是有不少爪牙。”
“能有多少?三百,五百……了不起了!海西这地方,他想蓄养千人,可能性也不太大。再者说了,他收购粮米,派出了大批人手。我估计他如今在海西,也就是两三百人而已……”
“两三百人,还而已?”邓稷气乐了,“阿福,那你告诉我,咱们有多少人?”
“一百六十人。”
“啊?”
邓稷对曹朋报出的这个数字,有些茫然不解。
“咱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人?”
“姐夫,你莫非忘了当初海西县的巡兵吗?”
“可他们不是已经散了……”
“没错,巡兵是散了,可他们的兵曹掾史,还在咱们手中。冯县令当初在海西虽然没成功,但基本上也算是个好官,多多少少有些人望。冯超能聚众为盗,也说明他在巡兵中,有些威望。
这两日,我让冯超秘密联络了当初的一些巡兵。
除了牢里那三十多人之外,他又召集了八十余人……再算上咱们带来的人马,正好一百六十人。除此之外,我二哥三哥,皆有万夫不挡之勇;周叔也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冯超的射术很高明,我还收留了一个好汉……那家伙虽说贪财,而且很粗鄙,但身手不输于周叔。”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睡觉的家伙?”
“正是他……他叫潘璋,字文珪,可是一把好手。”
邓稷撇了撇嘴,有些调侃道:“阿福,你倒是厉害。去一趟北集市,就带回来一个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