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海贼出击,距离上一次出动,差不多相隔四五个月之多。
海岛上的存粮也不多了,正好可以通过这一次,解决一下民生问题……毕竟,郁洲山不仅仅是几千个海贼,这些从青州逃出来的黄巾军余部,大都是拖家带口。
盘踞在海外郁洲山,人口多达三万。
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海贼们生活也艰难……所以,一旦有行动,这些海贼,就会显得特别兴奋。
城外的首领见海贼们冲进了城里,却没有任何反抗,总算是放下心来。
“大帅果然高明,似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行动,以后最好能多来几次,弟兄们也能快活一些。”
说罢,他大刀在空中一挥,大声喝道:“随我冲锋!”
刹那间,城外的海贼齐声呐喊,头上的黄色抹额,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如同蝗虫般,冲向海西。
城内,依旧没有动静。
当那位首领冲过门洞之后,突然勒住战马。
“管帅,怎么不走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着,有点不太对劲儿!”
说着,首领就想要下令,海贼缓缓推进。
可就在这时候,城头上突然间传来一阵隆隆的战鼓声。
紧跟着从长街两旁的房檐屋顶上,出现了许多人。随着战鼓声,他们并没有开弓放箭,而是抓起身边的袋子,打开来之后,哗啦向长街的道路上倾洒豆粒。不仅仅是长街的两边,还有城门楼上。数十名军士站出来,将一袋袋豆粒倾落下来,顿时洒满一地,处处可见。
溜圆坚硬的豆粒,在地上滚动。
正在发动冲锋的海贼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扑通扑通一个个就摔倒在地上。
首领大叫一声不好:“上当了!”
他拨马想走,可这城门楼下,同样是满地的豆粒。
战马希聿聿一声长嘶,直接就滑倒在地上。这可不是普通的滑到,踩在豆粒上摔倒后,胫骨曲折,再也无法站立起来。站在城门外的海贼,看到眼前这人仰马翻的一幕,不禁懵了。
有埋伏……城外的海贼们大叫一声,扭头就想逃走。
忽然间,又停下脚步。
原来,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人马。
黑盔黑甲,清一色大刀圆盾,半蹲着,圆盾竖在地上,形成了一面极为坚固的盾墙。
盾墙后,刀光闪闪,杀气逼人。
海贼们刚一停下脚步,就听有人嘶声怒吼:“陷阵!”
呼啦,盾兵起立,同时身体微微一侧,用圆盾护住了肩膀后,猛然向前迈出一大步,长达铛的一声,架在圆盾之上。
“陷阵无敌!”
“陷阵无敌……”
一声声嘶吼,整齐如一,回荡在夜空里。
虽然只有百余人,可是却让海贼们生出一种要与千军万马厮杀惨烈感受。
“陷阵营!”
有人突然叫喊起来。
“是吕布的陷阵营……”
一声声‘陷阵’的呼号,让海贼们产生了错觉。
他们袭掠广陵多次,当然也听说过,吕布麾下最为精锐的陷阵营传说。
相传,陷阵一出,无人能敌。
而今,他们面对的,是陷阵营吗?
那岂不是说,小小的海西城中,还藏着更多的陷阵营。
黄巾军是乌合之众;由黄巾军脱胎而出的海贼,情况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同样是乌合之众。
刹那间,海西城外就乱了套。
而那支只有百人的刀盾兵,却步步紧逼。
当双方解除的一瞬间,人群中有人嘶声吼道:“陷阵,盾击!”
铁盾呼的推出,带着巨大的力量。十几个海贼被铁盾砸中,顿时骨断筋折。与此同时,钢刀挥舞,带起一道道血光。这些刀盾兵宛如没有任何情感的杀人机器,每一刀落下,必有人倒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城内的情况也变得越发混乱。
随着一袋袋的豆粒倾斜下来之后,这长街中,门楼下,几乎没有人能够站立。
曹朋出现在城垛口上,大声喝道:“放箭!”
豆粒顿时停止清晰,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如雨点般的箭矢。
狭小的空间里,到处都是人。
几乎不需要瞄准,往下射箭就是。
冯超站在曹朋身旁,箭发连珠。
一支支利矢呼啸着离弦而去,城门楼下,惨叫声接连不断,一个个海贼,倒在血泊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同时,长街上的小巷里,也出现了一队队人马。
这些人就站在巷口,手持钢刀,疯狂挥舞。
总之,每一刀落下,必然会有人受伤。那长街之上,血流成河。浸泡在血水中的豆粒更加实话,每前进一步,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用尸体垫脚!”
海贼首领,嘶声吼叫。
“往前冲,冲过去就没事儿了。”
海贼们顿时醒悟过来,开始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
这个时候,如果有半点怜悯,必然会横尸街头。几十个海贼好不容易从遍地的豆粒冲出来,不成想迎面,闪出一支人马。
这一队武卒的装束,与城外的盾兵不一样。
清一色长矛在手,不过每个人的身后,还背着一个排篓。
每一个排篓,放置有五支短矛。
十个人一队,横在长街当中。眼见着海贼冲了过来,第一排的长矛手却不应战,反而呼啦蹲下。
手中长矛斜指,在空中丝毫不动。
第二排的长矛手,上前抄起前面同伴背上的短矛,整齐的振臂投掷。
十支短矛呼啸着破空飞出,蓬蓬蓬,一连串沉闷的声响,冲在最前来的六名海贼,被短矛贯穿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