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王朗好娈童,喜美男。
一开始曹朋还不知道他这癖好,后来还是荀衍无意间提起。东汉末年,士大夫多有怪癖。
龙阳之风自战国兴起,养娈童,更是社会的一种风气。
后来曹朋还听说,王朗有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和荀衍提出,想把曹朋要过去。
这老兔子……
当曹朋知道了王朗这癖好之后,顿时就生出提防之心。
好在,荀衍找了个借口,把这件事推脱过去。但王朗看曹朋的目光中,却总是有几分淫邪。
反正,曹朋很不舒服。
荀衍并没有理睬王朗言语中的暗示,谈笑风生,指点着震泽风光。
但见震泽,烟波浩渺,波澜壮阔……站在太湖畔,总令胸怀激烈。这与海之壮阔不同,别具江南之色。
“久闻休若才思敏捷,今观震泽,何不做赋留念?”
荀衍心头一震,向张昭看去。
这老小子憋了这么久,终于要准备出招了吗?
他此次前来,就心知必有一番较量。江东人杰地灵,英才辈出。张昭本人,也是才学渊博之人。说是出使江东,其实必然免不了和江东俊杰,有一番诗书口头上的较量,荀衍早有准备。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孙伯符雄踞江东,虽表面上臣服汉室,但其志向,却不可小觑。
说是诗文较量,倒不如说,是江东士族,和中原世族之间的一场博弈。自下船以来,张昭一直表现的很克制。但其心中,恐怕早已经有了计算。今日这震泽之畔,不过是一场试探。
荀衍脑海中,立刻转动起来。
如果他不接招,必然会弱了曹***的脸面;可接招……
“先生,不如让我试试?”
“阿福?”
荀衍转身,向曹朋看去。
曹朋嘻嘻笑道:“从前先生常与我说吴越往事。今日站在震泽畔,不免心生感慨,故赋诗一首,还请先生指点。”
曹朋这一打岔,顿时吸引了张昭的注意力。
“阿福武艺不俗,没想到,还能够赋诗?”
“嗯!”
曹朋做出一副紧张的模样,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小子这首诗,只是随性而作,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先生们指教。”
“既然如此,何不诵来听听?”
荀衍这心里面,不免有些紧张。
他知道,曹朋这是在给他解围……可问题是,他小小年纪,又怎懂得赋诗?万一他……
荀衍正思忖间,曹朋已开口吟诵。
诗曰:具区浩荡波无极,万顷湖光尽凝碧。青山点点望中微,寒空倒侵连天白。
鸱夷一去经千年,至今高韵人由传。吴越兴亡付流水,空留月照洞庭船。
曹朋的声音很响亮,带着那少年独有的高亢之音。
荀衍心头不由得一震,脸上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阿福,做的好诗!
虽说东汉末年,五言七言诗体刚兴起,并未流行推广。但是毕竟出现,虽不是主流,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再说了,曹朋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小书童。能做出此等诗篇,足矣。
张昭脸色,阴晴不定。
他虽想要指出毛病,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首诗描绘了太湖浩荡无垠的秀美景色,同时又称赞了范蠡功成身退的高风亮节。前四句,写尽了湖光山色,极尽斡旋,清通奇丽;后四句又转用平声韵,赞范蠡遁隐五湖,怀古抚今。
震泽,又称具区泽。
曹朋用这一首七言诗,似乎也表明了他个人的清高品质。
张昭神色复杂的看着曹朋,半晌后忽展颜而笑,抚掌而称赞……
“颍川荀氏,家学渊源。
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掌声。
“我道何方雅士赋诗,原来是张子布。”
张昭连忙转身,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却令张昭喜出望外,脸上顿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居然是他?若他出手,大事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