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更是个手段强硬之人,自占领吴郡以来,请教匪患,打击山越,更不留余力。
这也使得这江北江南的商路,渐渐恢复了往日繁华景象。
车马驿临湖而建,景色怡人。
驿站中有不少客人,有的是路过此地吃饭,有的则是在这里歇脚,暂居。
曹朋等人进入车马驿之后,立刻有驿丁迎上前来。车马驿的性质,和官驿又不太一样,官驿不对外,主要是负责接待过往官员和信使。而车马驿则属于商用,所以驿丁更加热情。
曹朋从车上跳下来,准备搀扶荀衍下车。
忽听耳边响起一声娇柔呼唤:“阿福!”
曹朋心里一颤,全身的汗毛在刹那间,都乍立起来。
他呼的转过身子,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临湖的一个窗内,有一个少女,身着翠绿长裙,一脸灿烂的笑容。
“月英……”
曹朋顾不得搀扶荀衍下车,三步两步就冲了过去。
两人隔着窗子,默默相视。
片刻后,黄月英双颊羞红,再次欢叫一声:“阿福!”
“月英!”
千言万语,似乎在这一刻汇聚成了两声简单的呼唤。曹朋笑了,那笑容格外灿烂;黄月英也在笑,在窗外的垂柳映衬下,更显少女柔美。
荀衍站在车上,忍不住问道:“那就是黄家的女娃吗?”
夏侯兰点了点头,“就是她……这丫头胆子可真大,居然一个人……咦,那不是阚德润吗?”
一个青年,出现在黄月英身旁。
曹朋看着对方,有些吃惊。
阚泽?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总算是来了……我正说准备回去,打听一下你们的行程,顺便通知你一声。”
阚泽完全无视曹朋惊讶的目光,一脸苦色,“阿福,烦你去结一下帐吧,我如今可是身无分文。”
“客官,还要住店吗?”
车马驿的驿丁,有些疑惑的询问。
“不住了,不住了……立刻调转车头,咱们继续赶路。”
荀衍笑呵呵一摆手,复又退回车中。
夏侯兰赶着车,退出了车马驿。而曹朋这时候则帮着阚泽和黄月英结了账,阚泽赶着一辆牛车,吱纽吱纽的从车马驿驶出。
“就这辆车仗,几乎耗费了我所有积蓄。
你们如果不出现,我都打算把这牛车变卖了抵账……不过,你们怎么这么早就离开,没有随大队人马?”
站在牛车旁,阚泽笑道。
“阚大哥,你这是……”
“阿福,你不是说,让我去帮你吗?
我可要说清楚,我帮你可以,但你要顿顿管我吃饱,衣物全部由你出,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下定决心。”
曹朋忍不住笑了。
“会赶车吗?”
“呃,会!”
阚泽把鞭子往曹朋手里一塞,“那你来赶车。”
“那你呢?”
“我……呵呵,我去坐车。”
阚泽说完,快步走到荀衍的马车旁,朝着车里作揖,与荀衍说了两句,便坐到了夏侯兰身边。
曹朋看了看阚泽,又扭头看了看黄月英,立刻明白了阚泽的意思。
“月英,你上车。”
说着,他上前伸出手去。
黄月英红着脸撩衣裙登上了牛车。
曹朋又跑到马车旁边,从车上取下河一宝刀,挂在牛车上。
随后,他跨上车,手中鞭子一甩,“先生,我们启程喽!”
“走喽,走喽!”
夏侯兰在前面高声呼喊,甩鞭催马。
牛车吱纽吱纽的驶上官道,慢悠悠跟在马车后面,向前行进。
“月英,你和阚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黄月英瑶鼻一拧,抬起皓腕,亮了一下手腕上的红豆手珠,“还不是因为你这红豆惹得祸?”
“哦?”
“本来阿爹并不急着走,可是看到你写给我的诗,还有这串红豆,阿爹突然改变主意。就在你去华亭的当天,阿爹就急匆匆的说要回家。我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从后窗爬出去,悄悄从德儒世父家的后门溜出来。我当时也无处可去,想了好久,决定去找阚大哥。
阚大哥是个好人,听说之后,二话不说便向驿官请辞。
趁着阿爹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天一早便带着我,悄悄离开吴县……我们离开吴县之后,身上又没带多少钱帛,所以就在这家车马驿住下。阚大哥说,你这两天就会从华亭回来,到时候他回去和你联络。我们在这里住了四天,你们今天若没出现,阚大哥已经赶去吴县了。”
“原来如此……”
“阿福,你说阿爹他会不会很生气?”
黄月英话锋一转,粉靥浮起一抹焦虑之色。
何止是生气,你爹都已经咆哮了……
曹朋伸出手,握紧了黄月英的柔荑,“月英,你别担心。黄公身边有人跟随,不会太气愤。
等咱们过了毗陵之后,就通过凌亭驿送书信过去,告诉黄公你安然无恙,只是随我去东陵亭散心。休若先生刚才已答应我了,等他回去颍川,就会派人往江夏提亲,你看如何?”
黄月英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曹朋却紧紧握住。
双颊通红,她轻轻点了一下螓首,从鼻中发出一声轻若蚊呐般的声音,算是同意了曹朋的主意。
曹朋心中,登时大喜。
“对了,甘大哥可是知道你认识阚大哥的事情,他没有找过来吗?”
“笨蛋!”黄月英嗔怪道:“若是甘大哥找上门来,我现在又岂能和你坐在一起?坏了……”
“怎么?”
“甘大哥这人的心思很缜密,他若是盯着你,那我岂不是走不了啦?”
曹朋身子一颤,登时露出紧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