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王旭……拜见大人。”
这少年端的厉害,一上来便分出地位的高低,迫使王旭低头。
王旭也明白,他这头一低,恐怕就再也没有资格,和曹朋继续叫板,谈判……除非,他想谋反。
曹朋并没有搀扶,也没有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
“王旭,海陵卫这些年的遭遇,我也听人说了。我知道,你们受苦了!”
这一句话,就令王旭心中一颤,抵触的情绪也一下子减少了许多。
“可这并不代表,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也不能成为你们不听朝廷调遣的理由。”曹朋声音,陡然严厉,“王旭,过去数年间,你们伙同盗匪,劫掠商户,并与东海盐枭勾结,只是淮南盐市混乱。海陵卫成立之初,所肩负是何等使命……不过,这都过去了,本官可既往不咎。
从即日起,海陵精兵要恢复训练。
我知你有练兵之能,所以依旧使你为军侯。一应辎重军械粮饷,你无需担心,我自会设法解决。
三个月内,我希望海陵精兵能焕然一新,而不是靠着十几个人,就能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
“我会任甘宁为别部司马,留守兵营。
如果三个月内,你不能练好兵马,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王旭被曹朋训斥的面红耳赤,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好了,你现在可以退下。告诉你手下那些乌合之众,让他们老实一点。如果想招惹是非,那本官绝不会心慈手软……自即日起,营中粮饷会恢复供应。哲理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王旭昏沉沉,从军帐中退出,脑袋里犹自是一锅粥。
而步骘在王旭走出去之后,不免有些紧张的问道:“公子,刚才对这王旭,是否有些严厉?”
“散漫惯了的人,若不以严厉待之,恐难知利害。
子山先生,我刚才如果有半点软弱,那家伙就一定会蹬鼻子上脸。有的人,可以礼待之,有的人却不可以。我不需要他们对我归附,我只需要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其余的并不重要。
给我的时间,不多啊!”
曹朋说罢,长叹一声。
而步骘也闭上了嘴巴,仔细的思忖曹朋方才那一番言语。
是啊,留给公子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如今马上就到暮夏,曹***随时都有可能征伐徐州。
那时候,曹朋随时都有可能上前线。
用仁义道德教化这些散兵游勇,倒不如直接威慑来得有用。
礼贤下士,也要看环境,分情况。如今这种状况下,明显不是礼贤下士的时候。王旭是否会归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练出一批好兵,一批能在战场中搏杀,能建立功业的好兵。
只要是有了奔头,这些海陵精兵自然就会归附。
步骘点点头,赞赏道:“公子所言,极是!”
“好了,我们准备进城。”
曹朋收起印绶,将甘宁唤来。
五十名精卒,尽数交付甘宁指挥,并命甘宁留守兵营。
王旭会怎么想?
曹朋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
他若聪明,自会效劳;若不聪明,曹朋也不会介意,用他的人头立威。东陵亭尚有郝昭善于练兵,甘宁更是一等一的大将。包括夏侯兰在内,也曾为屯将,曹朋说实话,并不缺人。
他现在,缺的只是时间!
纵马从兵营***来,曹朋在步骘和夏侯兰的陪同下,直奔海陵县城。
自古以来,恩威并施。
如今,‘威’有了,那‘恩’有自何处来?
立马于海陵县城外,曹朋目视海陵县那残破的城墙,眼睛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线……
建安三年七月,豫州大丰收。
推行屯田三年之久,终使得仓廪富庶。袁绍派遣使者向曹***借粮,却被曹***严词拒绝。
许多人都不禁为之担心,但曹***却丝毫不惧。
“本初多疑。我如果借给他粮草,他会认为我别有居心;而我这样强硬拒绝,他反而会放心。”
曹***坐在花园中,笑呵呵的对曹丕解释。
年仅十一岁的曹丕,颇有些少年老成之像。只不过,他对于曹***的这个解释,显然无法理解。可是他知道,不能够询问曹***。因为有些事情,若说得太过清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曹***端起酒,抬起头,向湛蓝的天空看去。
但见白云悠悠,变幻莫测……
曹***蓦地笑了,举杯向苍穹遥遥举杯:是时候,对那头虓虎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