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刚一出门,就见玄硕急匆匆跑来。
“曹北部,留步。”
“玄硕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玄硕拱手行礼,微微有些喘息。
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曹北部,我都听说了。”
“哦?”
“雪莲死了、赤忠也死了……”
“恩。”
“本来我昨天就打算过来,可是天色太晚,以至于……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北部。”
“什么事?”
“北部还记得,我坐下小沙弥莫言吗?”
曹朋微合双眸,沉吟片刻后点点头,“玄硕先生说的,可是那当日在译经台上,捧琴之小沙弥?”
“正是。”
“他怎么了?”
玄硕回道:“自昨日,草民就未见莫言。
原本以为,那孩子贪玩,可不成想,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再加上出了这么多事,草民也有些担心,害怕莫言发生意外。所以这一大早就赶来,想请曹北部帮忙,看看能否找到他。”
说实话,曹朋对莫言,还真没有什么印象。
因为这莫言几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当日在译经台上,也是匆匆见了一面。如果不是玄硕提起,曹朋甚至想不起来这个人。眉头微微一蹙,心道:这玄硕真是不懂事,我现在哪有时间,帮他去找一个小沙弥?再者说了,我去哪儿找呢?说不定那小沙弥动了凡心,还俗了……雒阳这么大,近十万人口,我又如何查找?从何处查找?真是不知所谓……
但白马寺,属北部尉府治下。
玄硕来找他报案,于情于理,也没什么过分。
想了想,曹朋回身道:“大牙,你先去阚泽先生那边,把这件事情登记在册,等我回来处理。”
“那多谢曹北部。”
“玄硕先生留步……”曹朋唤住了玄硕。
正打算找你呢,你自己就送上门来,曹朋又岂能放过?
“我正有事要问你,咱们一同去县衙吧。”
“啊?”
“别担心,只是想请教先生一些事情,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如此,草民愿从曹北部之命。”
县衙距离北部尉府并不远,从铜驼街上了建春门大街,再走两个街口,就是雒阳县衙所在。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了起来。
玄硕嘴巴不停,一会儿说起了这白马寺卿的印绶官爵;一会儿又谈起了莫言的调皮捣蛋。话语中,无不透出浓浓的关爱之情。依照玄硕的说法,那莫言也是个苦孩子出身,最后当上沙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他挺有灵性,可以用梵语背诵诸多经文,玄硕对他,也非常看好。
“玄硕先生,问你件事。”
“啊,请北部吩咐。”
“前天晚上,酒宴散去之后,你和谁一起离开?”
玄硕愣了一下,蹙眉仔细回忆了片刻后:“那天晚上,因为最后发生的那件事,大家都不太愉快。
老祝很不高兴,还骂骂咧咧的说,赤伯舆如何如何……我见他吃多了酒,而且情绪也有些激动。我担心他惹事,所以便拉着他回白马寺,安排他休息。当时有寺中的沙弥可以证明,我还给他安排了一间厢房,供他休息。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走了,我正在诵经作功课,所以也没和他照面……对了,我听说,是老祝杀了赤伯舆?呵呵,我觉得,除非他有分身之术。”
“可是他,确实跑了!”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玄硕露出疑惑之色,“不过呢,我觉得老祝不是杀赤伯舆的人。”
“怎么说?”
“没错,他和赤伯舆是有点矛盾,可也就是口角之争。两个人打架斗剑倒是常有的事情,但如果说老祝杀赤伯舆……且不说他会不会这么做。就算他有这心思,未必是赤忠的对手。”
“哦?”
“他二人,剑术差不多。”
曹朋突然道:“玄硕先生也知剑术?”
“呃……说不上知晓,但是能看出些端倪。
想当年在长安,温侯他们演武时,我也曾见过。老祝的剑术和赤伯舆差不多,很难说谁高谁低。”
曹朋心里一动,“那倒也是,想当年凉州军何等兴盛,董太师麾下,猛将如云啊。”
“那是!”
玄硕呵呵笑道。
曹朋又问:“那张梁如何?”
“张梁?”
“听说他曾得名师传授。”
“张元安啊,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后来听说他落马断了手臂,也就没有再随王越习剑……说不来,反正我没有见他用过剑,也很少听说他与人冲突。至于真实本领,我说不准,说不准。”
不知不觉,曹朋两人便到了县衙门口。
迎面,就见陈群带着孟坦,匆匆从县衙里出来。
“友学,你来的正好,快跟我走。”
“去哪儿?”
“菊花庵!”
“菊花庵?”
陈群有些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岳关跑了!”
“啊?”
“昨天我问过岳关之后,便让她回去。
当时,我还担心,岳关一介女子,独自一人回庵内,会有危险,于是安排了两个人,轮流守护。
今天早上,我派去保护岳关的那人过去替换值守,不成想发现那人被杀了。
不仅如此,菊花庵内还发现了一具死尸,岳关不见了踪影。我怀疑,那岳关就是杀人凶手。”
曹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两日里,这是第三桩命案!
我的个天,这案子还真是接连不断啊……
难怪陈群会气急败坏。昨日凶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却被他生生放走。这也就算了,又接连死了两个人,岳关还跑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陈群而言,又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