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清楚孙策究竟是那一年战死,但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
历史上,孙策死于官渡之战前。而如今,官渡之战一触即发,孙策之死,倒也符合于历史。
只是,曹朋不知道,孙策本应死于第二年开春。
当时他是想要攻打广陵,遭遇伏击。
而如今,孙策却提前了几个月。可别小看这几个月的时间,至少使得孙策未能说出: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的遗嘱。同时,陈琳的讨贼檄文,也比历史上提前了近半年。
此时的曹朋,顾不得其他。
曹***命人传令,招他即刻返回许都。
吓得曹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匆匆忙忙与曹汲说明了情况,带上甘宁和夏侯兰,然后又唤来了华佗。
华佗时五十五岁,但看上去,却是养生有术,颇为年轻。
就在曹朋拜访华佗的当天晚上,华佗就找上门来。
“你今天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如今少府太医令尚空缺,我可以为你作保;若我不行,我可以拜访荀尚书,请他举荐。”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真的相信我,我所做的那些,是为医道?”
曹朋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华佗所说的是什么事。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当然!”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在后世的医学界,有一门专业的课程,就叫做解剖学,并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
华佗,哭了!
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甚至被人误解,被人排斥……
今天,终于有一个知音出现在他的面前。尽管曹朋年纪不大,可是华佗却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我和你一起走。”
“啊?”
华佗说:“我不求什么***厚禄,只为你知我。”
这一句话,道尽了华佗在过往二十余年来,所受尽的委屈。
曹朋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二天便命人送信到许都。曹汲和刘晔的关系不错,凭着这层关系,便足以使华佗登上太医令之职。毕竟,如今的曹汲可不只是个打铁匠。他更是民曹都尉,武库令,奉车侯。同时,曹汲现在是曹氏子弟,而且是曹***的族弟,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亲近?
刘晔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为此,而和曹汲反目。
“我要回许都了!”
“我听说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和我一起走吧。”
华佗闻听,不由得乐了。
“公子,我不需要收拾什么,只有一个老仆,跟随我多年,已在门外等候。
只需公子一声令下,佗即可启程。佗没什么家产,所有的行李,都装在我这脑袋里面。”
曹朋笑了。
“那我可要派人好生保护你。”
“为什么?”
“这么珍贵的脑袋,若是丢了,岂不是损失?”
曹朋这句话,别有深意。他不清楚历史上的华佗,最后究竟是怎么死的。但想来无非是得罪了曹***。曹朋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醒华佗,许都不比谯县,你到了以后要多小心。你死了不要紧,可你脑袋里那些本事,可就要失传了。你的那些本事,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华佗郑重点头,“公子放心,到了许都之后,佗唯公子马首是瞻。”
“好了,我们出发!”
曹汲在曹氏族人的陪同下,送曹朋离开谯县。
这一路上晓行夜宿,不复赘言。十数日后,也就是十二月中,曹朋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许都。
曹朋让人先带华佗主仆回家,然后便催马直奔司空府。
曹***早已经得到禀报,故而推了所有的事情,在家中等候曹朋的到来。
曹朋一到司空府,便被人领进了后花园。
花园里,还是那座凉亭。曹***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正喝着酒,欣赏着园中盛开的红梅……
“阿福,快来坐。”
“世父,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么着急将我召回?”
曹朋登上凉亭,跪坐于榻上。
“来来来,先不着急,喝了酒再说。”
“世父,你若不先把事情说了,就算是山珍海味,琼浆玉液,我也吃不下啊。”
“你这孩子,倒是真个心急。”曹***露出一抹慈祥笑容,看着曹朋,半晌后沉声道:“阿福,我与袁绍,不日决战。而今,我需有一人,守我粮道。我欲召回叔孙,委以重任……然则海西关系两淮,亦重要之所在。若召回叔孙,友学你认为,当派何人来接替叔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