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朋,果真这么说?”
瓯脱里,耿庆满怀心事,表情阴郁的问道。
在他跟前,耿林垂手肃立,恭敬点头,“这句话是曹将军行军司马郝伯道所言,曹将军虽然当场呵斥了郝昭,但孩儿以为,这也是曹将军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汉军,果真精悍?”
“非同等闲。”
耿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竟无语了!
半晌,他向六叔等小帅看去,“诸位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皆以沉默回答。
耿林在红水大营呆了一晚,天刚一亮便匆匆赶回。
如果说,他去红水大营时还有些轻松的话,那么在回程途中,就有些心情沉重。
曹朋的那番话,在他耳边不住回响。
“我看兄长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想必也应该清楚,这忠孝仁恕智勇信七个字当中,忠当为第一位。我也知道,过往百年,朝廷寒了大家的心。可不管怎样,兄长终归是汉家子,不管过多少年,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说对是不对?”
“那是自然。”
“有道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红泽早晚要被朝廷接收。
我今日来红泽,不过是为司空打个前哨。我非嗜杀之辈,说实话也不想在河西大开杀戒。但若是那不长眼的人寻衅,他打得可不止是我,还有司空,还有朝廷的颜面。石魁,罪该万死,某既然敢出兵,就不怕报复……今年你们把我打走,明日我就带百万大军,血洗河西。到时候且看看,究竟谁才是这河西之主。”
曹朋用一种前所未有之强硬言语,表明了他的态度。
以至于耿林连之前想好的许多话语,都不得不咽回肚子里,不敢再与曹朋谈起。
是啊,红泽四万人,又有什么资本,与朝廷抗衡?
他并没有注意到,曹朋在言谈时,并没有使用众人所熟知的‘陛下,天子’等言语,也没有说他代表的是‘汉室’。曹朋只说朝廷!至于是谁的朝廷,你们自己去理解。从某种程度上,曹朋也在尽可能的将河西‘汉室‘烙印抹消。
回到耿家营寨,耿林把他出使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耿庆。
“父亲,天威不可轻辱之。
曹将军背后有朝廷,有百万大军……孩儿觉着,他说的没错。朝廷既然已决意收回河西,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今朝廷还没有抽出身来,可一旦他们伸出一只手,就可以将我等消灭。曹将军对孩儿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过……”
耿林还想说,却听耿庆哼了一声,将他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给堵了回去。
“此事,当何如?”
六叔想了想,“这件事非同一般,听大林这么说,那曹朋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想,他眼前所要做的,是扎稳根基,建起城镇。之所以灭了石魁,是那厮不晓轻重,寻衅在先。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如何与曹朋接触,还是请教一下窦大人,听听其余十七部人是怎么说。反正,最好不要单独的行动……”
六叔虽然说得轻松,但言语中,无不表达了一个意思:怕了!
其余五个小帅,也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耿庆沉吟片刻后,一怕案子,站起身来。
“我这就前往红水集,面见窦将军。
老六你们几个,加快整合速度,尽量能早一些将部落事宜稳定下来。大林留下来,可以尝试着和红水大营多接触一些。如果他们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不损害咱们的利益,大可以开方便之门……大林,你读书多,这其中轻重,自行把握。”
“孩儿,省得!”
耿林躬身应命,心里窃喜非常。
由耿庆这一番话里,他听出了一点端倪。
似乎在经历了此次出使红水大营之后,耿庆对他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些变化。
若在以前,断不会令他主持部落。
当然了,这也有耿钧不在的缘故。可要是在以前,耿庆这么安排,估计六叔他们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现在,六叔等人皆沉默不语,似乎也表明了态度。
这预示着,耿林在部落里的地位,有所提高。
事实上,耿林对主持部落事宜并不在意,将来这家主是有他,还是耿钧继承,也都无所谓。他更向往前往中原求学,拜访那些传说中的名士大儒,研习学问。红泽,其实不大;河西,也非常小……这天地广阔,不走出去,焉能知晓呢?
不过,能够被耿庆看重,还是令耿林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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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魁被曹朋消灭的消息,迅速传遍红泽,传遍河西。
有的人拍手称赞,有的人愤慨;有的人情绪激动,有的人冷眼旁观;有人哭,也有人笑……总之不一而同。
“石魁被杀了?”
“是啊,听说那家伙去招惹汉军,结果激怒了那位小将军,一夜之间举族被灭。”
“狠,真狠,一个活口都不留啊。”
“是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他娘的废话,若你是曹将军,恐怕比他做的更毒辣。
石魁自己不知死活,朝廷大军,那岂是他能招惹?你看看,结果被砍掉了脑袋。”
“石魁也不差啊!”也有人表示怀疑,“他手下可是有五百悍卒,骑***湛,骁勇狠辣。此前连窦将军都奈何不得他,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消灭个干净?”
“你晓得什么!”
有那故作知情者,冷笑嘲讽:“你可知道,那曹将军是谁的弟子?”
“谁?”
“知道并州虓虎吗?”
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你是说,那九原虓虎吕布吕奉先?”
“没错!小曹将军,可是吕布的弟子……”
“你就乱说吧……我听说,吕布在徐州造反,被曹司空所杀。而小曹将军是曹司空族侄,他怎么可能是吕布的弟子?”
被拆穿了谎言的‘知情者’,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