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侯氏,是谯县大族。
幼年时依靠夏侯渊的帮助生存,对世族的规矩,也非常了解。
曹朋忍不住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想办法给小艾添个婢子吧,也能有些照应。”
“可咱们明天就要走了啊。”
“这有何难,又不是非在颍川买。
到了汝南可以买,到了南阳也可以买,只是夫君要记得此事才好,莫要因公务,而忘记了此事。”
曹朋想了想,便记在了心理。
这件事,的确是他个人的疏忽……
南阳郡的规矩大,习俗多,去了南阳郡,还真需要多小心才是。
他虽然是南阳郡人,可毕竟在南阳郡没有过太多的生活,许多事情,难免孤陋寡闻。他此前在海西,在河西,说穿了都是偏荒之地,所以规矩也相对比较少。特别是西北,更是如此。河西郡和武威郡多是羌胡势力,哪里来的许多规矩?在那里立足,靠的是比拳头,比武力。
但南阳郡……
曹朋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头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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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车马就已经准备妥当。
曹朋一行人离开的颖阴,钟繇等人则出城相送。
“友学,我见你此去南阳,只带着两位夫人,却未带太多的仆从。
恐怕到了南阳之后,难免会惹人耻笑……我知友学简朴,但南阳奢华,还需谨慎。今友学赴任,老夫也无贺礼。就准备了仆从二十人,随友学前往南阳郡,以壮友学行色,切不可推辞。”
钟繇带了不少随从相送,有男有女。
一开始曹朋还觉得奇怪,搞不明白钟繇带这么多仆从干什么。
听他这一说,曹朋才恍然大悟。
钟繇,是福纸楼的股东。
颍川钟氏富庶,但一大家子下来近千人,每年所需要花费的钱帛,同样令钟繇感到巨大压力。
此前,曹朋邀他入股福纸楼,钟繇一开始还有些拒绝。
可是现在,福纸楼每年为他带来了万贯家财,令钟繇对曹朋的好感,也大大的加深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曹朋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
反正,他去南阳郡也要买仆从。既然钟繇如此真切,曹朋知道若拒绝了,反而会伤了和气。
“如此,就谢过繇公。”
钟繇顿时,眉开眼笑。
收下了那些仆从的卖身契后,曹朋让蔡迪接收清点。
二十名仆从,十二男八女。男的是强健壮硕,女的则多在双十年华,不过也有三四十的健妇,和年纪看上去颇为幼小的女婢。曹朋与钟繇等人告辞后,启程上路。却无意间看到一个幼小的婢女,衣衫单薄,在人群中显得是楚楚可怜。可那小婢女的年纪,大概在十岁上下。
眉目清秀,想来长大了,也是个美人胚子。
“你,上车去,以后就负责服侍两位夫人。”
“喏!”
小婢女连忙恭敬的答应下来,向马车行去。也许是天太冷,她衣服太单薄的缘故,走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好在旁边邓艾伸手,一把将她搀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多谢少爷!”
小婢女轻声道谢。
哪知道,邓艾闻听后,顿时脸通红,期期艾艾,竟说不出个完整话来。
曹朋没有在意,命车队加快行进速度。
道路虽说已经通畅,可是这路上的冰雪,尚未消融。车马行进起来,极为艰难。行出不十里路,一辆马车轰隆一声倒在了路旁。原来,路太湿滑,以至于车马在行进中,很容易出事。
“取些麻绳,缠绕在车轮上,防止滑倒。”
曹朋见此情况,立刻下令。
军卒和奴仆纷纷行动起来,将一根根绳索截断,缠在车轮上,充当防滑链。如此一来,车仗行进的速度虽然缓慢,可是却安全了许多,也省心不少。曹朋在马上想了想,突然摆手,招蔡迪过来。
“记!”
“喏。”
蔡迪连忙从随身兜囊里,取出一个硬皮纸板,铺上了一层白纸。
而后取出炭笔,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朋。
“侄朋拜奏。
今往南阳,天寒地冻,道路湿滑难行。思幽州之战,苦寒之地,气温更低,恐叔父遭遇同样状况。侄于途中,思一方法,于车轮之上裹布革,令车仗行进安全。叔父在幽州时,需谨防此等状况,可根据车仗的情况,以布革制防滑链,加强车仗安全。今别许都,正往临颍,请叔父保重。”
蔡迪迅速写好书函,曹朋又取来曹冲的书信,并在一起,封好后滴上火漆,盖上了印章。
“命人火速送往许都。”
“喏!”
蔡迪把书信收好,立刻拨马而走。
他要赶回颖阴,通过颖阴驿站,将书信送交许都。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曹朋重重出了一口气。
人道是好事多磨!
此去南阳,恐怕是少不得一番波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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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曹朋留宿临颍县驿馆。
在巡视了一圈之后,他返回驿馆书舍。
一盆热水已经准备好,他脱下了鞋袜,把脚浸泡在盆里,脸上露出一抹舒爽之色。
“夫君,昨日妾身与你说,给小艾寻一婢子……正好繇公送来这些仆婢之中,有一人倒正合适。”
黄月英突然对曹朋说道。
“哦?”
曹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黄月英,“这么巧吗?是哪一个?”
黄月英取来一张卖身契,递给了曹朋。
契约的内容,是钟繇将家中婢女张菖蒲,赠与曹朋为婢。曹朋拿着卖身契,看了半晌后,抬起头一脸迷茫之色问道:“张菖蒲?又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