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沙摩柯也好不到哪儿去,双脚落地后,噔噔噔连退十几步,一坐在地上。
张飞一见,二话不说催马便冲上去。
曹朋身后那员小将,则纵马拧枪,拦住张飞。
这小将,正是孙绍!
但见他手中金枪上下翻飞,幻化出万朵梨huā,枪影重重。而张飞则丝毫不luàn,举蛇矛与孙绍战在一处。两人jiāo锋十余个回合,孙绍渐渐抵挡不住。
张飞毕竟是经验丰富,在经过了初期的慌luàn后,很快就稳住阵脚。
此时,刘备和吕吉在白眊兵拼死保护下,已杀出重围。曹朋数次想要冲过去,却被那些悍不畏死的白眊兵所阻。眼见刘备已经逃远,曹朋大怒。
“沙沙,伯文,你二人追击大耳贼,三将军就jiāo由我来。”
说话间,狮虎兽一声咆哮,驮着曹朋如同闪电般,扑向张飞。张飞在沙摩柯和孙绍两人联手之下,不分伯仲。而今曹朋突然杀来,却让他心神大luàn。
沙摩柯与孙绍闪身退下,曹朋便到了张飞跟前。
画杆戟挂着罡风,呼的劈来。张飞举矛相迎,却见画杆戟在贴住蛇矛刹那,突然间一颤,顺着蛇矛一个横抹,险些斩了张飞的胳膊。只吓得张飞冷汗淋淋,拨马闪躲。心中暗自感到惊骇:这曹朋,果真是曹贼麾下悍将。
“三将军,十年前你我曾厮杀一场,当时某借诡计,小胜你一回。”曹朋声音沉冷,传入张飞耳中。张飞也不开口,只是闷着头,舞动蛇矛,拼命厮杀。曹朋端坐狮虎兽身上,看似浑不在意般,左一戟,右一戟,将张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拦下。
“当时我曾立下誓言,终有一日,要和你堂堂正正一战。
不过我现在才知道,所谓公平,根本不存在。当年我正年幼,三将军则在巅峰。而现在,我在巅峰,三将军却已经老了。这倒让我想起一句俗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形势下,三将军难道还要顽抗?”
张飞知道曹朋在说什么!
然则,天生执拗的xing子,使他不可能低头。
“小贼,休要呱噪,你我今日,不死不休。”
说话间,张飞蛇矛更猛。
而曹朋脸sè一变,厉声喝道:“且如三将军所愿。”
画杆戟一改先前慢悠悠的招式,突然间变得狂猛无铸。宛如一团烈火,招招凶狠。张飞初时还能够抵挡,然则三十多回合后,却是气喘吁吁。
正如曹朋所言:他已经老了!
二马错蹬,曹朋见张飞反应已经不甚灵敏,猛然反手从马背上拽出一口大剑。寒光闪动,两人已经错身而过。待曹朋勒住战马,低头向刀口观瞧时,却见一流鲜血,顺着刀口缓缓流淌滴落在地上。
在他身后,张飞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一头扎在地上。
身上铁甲断裂,xiong前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地……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sāo数百年……三将军,二十年前是你驰骋天下的时代,二十年后,这时代已经改变。今***革裹尸,总好过他年,睡梦中被人斩下头颅。”
曹朋幽幽一叹,一摆手,命人收拢好张飞的尸体。
“继续追击刘备,休放走了大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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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在吕吉的保护下,仓皇而走。
身后喊杀声渐渐消失,刘备勒马回头观望,涕泪横流。
“翼德,休矣!”
曹朋真个可怕,竟然能如此准确,算准了他的逃路……早知这家伙如此厉害,当年在下邳时,拼着和曹cào反目,也该先将此子斩杀。可惜,当时顾虑太多,以至于养虎为患。如今思及,刘备不禁后悔莫及。
“主公,只要穿过前面那片林子,有一座桥。
过桥便是江原,咱们当尽快赶去,以免再有差池。”
吕吉见刘备有些失神,忙开口劝说。
刘备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一抖缰绳,正要纵马狂奔。却听林中一阵銮铃声响。一支人马从林中杀将出来,拦住了刘备的去路。就着月光,刘备一眼认出,那为首大将,赫然正是赵云,脸sè也不由得大变。
“子龙,yu杀我吗?”
赵云神sè平静,但看着刘备的目光,却极为复杂。
“玄德公,别来无恙。”
刘备惨笑道:“子龙,当初你归降曹朋,我知你是迫于无奈。今日我已落到这种地步……与其死在曹朋手中,倒不如为你所杀,以全当年情义。”
长坂坡发生的事情,刘备怎能不知?
赵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斩杀曹军曹将无数。最后是曹朋拿了他的家人,威胁赵云投降。赵云不得已,才归降了曹朋,此后再也没有音讯。
向朗向条回来说,赵云反叛。
刘备明知道那是谎言,却也无可奈何。
“两位夫人,可好?”
赵云迟疑一下,幽幽道:“玄德公放心,两位夫人安好。
公子并未为难她们,而是送她们去了西域……而今二舅爷在日勒经商,大舅爷则在西域另起炉灶,也渐渐有了起sè。大公子他……很好,也很快活。两年前我随浑家归省时,曾去西域探望。大公子已改名为麋禅,非常壮实。不过不管是夫人还是两位舅爷,都没有告诉他身份。
大舅爷说,他们此生都不会告诉大公子真相。
只盼他能快快乐乐,在西域成长,将来接下他的事业……不会让他返回中原。”
刘备闻听,泪水横流。
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不过却还带着些喜悦之情。
在马上一拱手,刘备突然把手中宝剑丢弃,“子龙,取我首级,领功去吧。”
赵云马哒哒哒踏踩地面。
掌中龙胆枪,也被紧紧攥在手中……
他看着刘备,咬了咬牙,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许久之后,他突然一声长叹,“主公,这是云最后一次唤你主公,你走吧。”
“啊?”
赵云道:“当年事情,莫要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