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舒隶大叫一声。
"林……林希。"
舒隶的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林希?"
舒曼茫然地点点头。
韦明伦意识到什么,也一把拿过药瓶,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看看药瓶,又看着舒隶:"不……不会的吧……"
"你说呢?"舒隶反问,他伸出手,"给我,我拿回去做化验。"又对舒曼和老梁说,"从今天开始,任何人给他开的任何药都不要给他吃,尤其是林希开的,在结果没有出来前,你们也不要声张,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好了。"
雪上加霜的是,林仕延突然中风,虽然经仁爱医院医生全力抢救,捡回了一条命,但出院时已经半身不遂,叱咤商场数十载的林仕延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不仅仅是因为林希说他患老年痴呆症刺激到他,也因为刘燕提出离婚断了他最后一线生机,加之杜长风突然发疯,病情恶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他终于是被击垮了。舒伯萧去看他,他握着舒伯萧的手说:"伯萧啊,这都是我造的孽呀,我怎么不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林仕延坐在轮椅上双泪长流,悲伤得无以复加。
舒伯萧说:"谁让你养了一头狼呢。"
当时是在林家大宅的客厅,林仕延捶着轮椅扶手说:"我就是养了一头狼啊,伯萧,我真的是养了一头狼!"
"既然如此,你就认命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心养好身体最重要。"舒伯萧只能安慰他,又提醒道,"你现在要是闭眼,才正中他下怀呢,他是法定继承人,你死了他就名正言顺地继承你的家业啦。"
"哼,休想!我立了遗嘱的,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他。"林仕延咬牙切齿地说,"我都留给了奇奇,全部都给了奇奇!"
一说到奇奇,舒伯萧终于忍不住把林希给杜长风开药的事告诉了林仕延,他也是听舒隶无意中提起的。
"你说什么?林希给……给奇奇开药?"林仕延脸色大变。
"嗯,是的,舒隶已经把那些药拿去做化验了,结果还没出来,现在我们还不能下定论。"
"畜生,他真的连做畜生都不配!"林仕延浑身战栗,看着舒伯萧,脸色没有了一丝血色,颤声说,"伯萧你放心,我不会死的,在没有看到这个畜生挨枪子前,我是不会死的。就像他自己说的,整个林家就是口巨大的活棺材,我和他父子一场,到底是有缘,生和死都在一起了!我爬不出这口棺材,他也爬不出去,我撑着一口气不咽也要拖死他--"
"仕延……"
晚上,林希意外现身。
还拿了一捧鲜花,递到林仕延跟前:"父亲大人,您近来可安好?"
林仕延也不是吃素的,倒笑了:"我的儿,你总算来看我了,我以为要到我入土那天你才来呢。"
"哦--"林希大大方方地坐到沙发上,笑着打量半身不遂的父亲,"您这么快就要入土了?我看您气色不错嘛,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
林仕延反击:"你气色也不错啊,喝了多少人的血,养得这么红光满面的。连你哥哥都不放过,你真是出息啊!"
"父亲大人何出此言?"
林仕延冷哼了声:"别当我不知道,你瞒得了天瞒得了地,你瞒得了我?你给奇奇开的什么药,赶紧把药方交出来,否则我会报案,把你的那个地下实验室一锅端了!不用叶冠语打赢官司,你就可以直接拉去打靶!"
林希的眼睛眯成一线:"谁告诉你我给哥开药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忘了,舒隶也是医生!他现在就正在化验,等结果一出来,你就玩完!我一直没有拆穿你,就是念及你到底还是姓林,谁知道你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把毒手伸向了自己的哥哥,他为了庇护你不惜撒谎,一辈子背上精神病人的黑锅,你怎么下得了手?!"
"原来如此,是舒隶。"林希点点头。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把药方交出来!"
"只是一种辅助睡眠的普通药物,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林希装作漫不经心,眼底却闪烁着非人性的光芒。
林仕延恨不得上前给他两巴掌:"林希我的儿啊,为父也是行医一辈子,你研制的那个药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见鬼的辅助睡眠,只是麻痹神经而已!药量达到一定程度,还可以造成意识混乱,严重的可致人精神分裂,相当于是一种新型的强效迷幻药,你一直没有批量的生产是因为资金不够,而且临床试验还没过关。但是最近你得到某个利益集团的幕后支持,给你开了家什么狗屁投资管理公司,那是挂羊头卖狗肉,一等临床试验过关,你就准备大批量生产,林希,你这是在造孽啊!"
见事已至此,林希也不隐瞒了:"父亲大人看来知道得确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