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护送轿子一路回府,心里想着要找一个办法把江 小楼给金屋藏娇。仔细想想,江 小楼这位前未婚妻如此妩媚动人,能让他顷刻之间化为春水、为她痴狂,就这一点,任凭十个刘嫣也比不上,府里其他女人更是差得远了。等回到了秦府,刘嫣下了轿子,立刻快步冲进了卧房。秦思吩咐婢女退下,这才走了进去。
刘嫣此刻心肺早已气炸了,她没有想到秦思竟然背着她私会情人 ,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可那一个口讯早已说明了问题,眼见着秦思进来,她一扬手便摔了一杯茶,茶杯径直在秦思的脚下碎成碎片,刘嫣素来自持身份,虽为人刻薄但从来不曾失态,如今必是气极了,连这等往日里不屑为之的事情都做了出来。
刘嫣一张端庄的面孔变得极为愤慨,脸色青白道:“秦思,你摸着心口想一想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前头招了一个婢女收在房中,把我扔在脑后我也认了,始终没跟你发作,满心指望你就此罢手,没想到才过了几天竟越发不要脸面,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下三流的东西在酒楼私会!你也太张狂了,把我刘嫣放在何地?”
秦思温 柔入骨,引来无数女子倾心,风流 韵事从来不断,刘嫣生性好妒,如何能够忍耐?
秦思脸上只有淡淡的冷笑:“刘嫣,你要的便是正妻的位置,我已经给了,现在你还想要什么?今天我不过是在酒楼里与朋友小聚,刚喝了两杯茶你就怒气冲冲的来了,究竟是谁没有道理?这是你刘府的家教吗?”
“与朋友小聚?”刘嫣猛然挺起脊背,笔直冲到他的面前,抖了抖手上的纸条,用力的指节都发了白:“你瞧瞧,这是与朋友小聚吗?”
纸条上是门房送来的口讯,时间地点一字不缺。
秦思只见到那张纸条上写着他与江 小楼会面的地点,他眉头轻轻一皱,心里对于江 小楼的想法有了三分了悟。身为女子,江 小楼最憎恶的认不是秦思,应当是刘嫣,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让刘嫣心里不痛快。在这一瞬间,秦思的心里反而生起更大的希望,若无情意,为何要故意刺激刘嫣?
他的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使他那张俊美的面孔显得格外动人,口中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今天的确是我的不是。”
刘嫣看见他的这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连呼吸都紊乱了:“我这么有天没地的干扰你和情人 幽会,应该我向你打招呼赔不是!秦公子、秦大少爷,你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你忘了我父亲是如何提拔你,你忘了进门的时候是如何与我说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可都在脑子里记着,若是你全都抛在脑后,我可以提醒你!”
刘嫣容貌秀丽,平日里端庄温 和,总有几分高贵,可现在如此生气,不由自主暴露了容貌的短处。秦思不动声色,心头涌起更多的则是恼怒与厌烦。他的自尊心很高,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即使江 小楼本人才情很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从未在他面前炫耀过。正相反,她将所有柔情、才情都用来照顾他这位未婚夫,以博得他的欢心。与之相比,刘嫣这个高门女子实在是显得太逊色了。若说容貌上略差一些也就罢了,她动不动便会提起刘御史提拔自己的那点事,也不想想如今他已经不再需要御史府了……
刘嫣从对方漠然得神情中果断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凝眸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不对吗?”
秦思微微一笑,只是那神情之中有无限的冷峻与漠然:“你说的不错,若非刘御史的引见我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探花,说不准早已经被外方做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我有今天全都靠了岳父大人的提拔,这一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秦思笑了笑,又继续说下去,“当初岳父大人帮助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娶你,我已经照办了,现在我还欠刘家什么?”
刘嫣一时被噎住,脸涨得通红,她没有想到秦思居然会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毫不留情地戳穿这门婚事的真相。是,她是对他一见钟情,不顾身份非要下嫁,可当初他也是一派温 情,心甘情愿做了刘府的乘龙快婿。如今时过境迁,他竟然敢这样对待她!
刘嫣的脸越来越白,额角隐隐的青筋暴起,忍住怒气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秦思冷淡地一笑,动作行云流水地转身,丢下一句话来:“太子殿下有不少的事情吩咐我做,我很忙,没事的话最近都不要来扰我。”
他一出门,刘嫣完全站不住了,她气急败坏将整个房间里的器具和古董打碎,刚刚进门的婢女们瞧见,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十分惊恐。但她们很清楚,少夫人表面慈和,却不是个软性子,谁也不敢上去劝说一句。刘嫣不想再留在秦家,只推说头疼,午饭也没有用,便叫了一顶轿子直奔御史府。
刘夫人见到她回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上去道:“嫣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无特殊的情况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归宁的,御史夫人自然会觉得很奇怪。刘嫣压根也是气的狠了,她扶住自己的额头,满面恼恨:“娘,你就别说了,我身子不舒服。”
刘夫人挥退了屋子里的婢女,连忙扶住她:“头痛吗,是不是秦思又给你气受了?”
这话刚说完,刘御史一脚踏入门内,他冷冷接口道:“什么叫秦思又给她气受了?夫人,你这样教导女儿可不成!”
刘嫣看见自己的父亲,一时忍不住道:“爹,你怎么每次都这样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思才是你的亲生儿子,我这个女儿八成是你抱回来的,你才半点都不心痛。”
刘御史一听,脸色顿时发青道:“夫人,瞧瞧你教的这是什么女儿?儿子是这样,女儿也是这样,你们这是要活生生气死我!”
刘夫人面色一变,忍不住气涌上来:“耀儿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个父亲不说帮他追查凶手,反倒怪我不会教育子女。养不教父之过,这句话你没有听说过吗?怎么能全部怪在我的身上!”
刘御史冷哼一声:“你以为耀儿的死我不心痛吗?你不想想看那一顶轿子里是谁,那是太子妃!这个畜生无缘无故跑去冲撞太子妃子的车架,没有连累我刘家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你还说什么为他讨回公道,别痴心妄想了。太子是什么人,太子妃又是何等尊贵?惊扰皇家的儿媳,我刘家纵然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你应该庆幸那个孽子早就死在太子妃的杖下,若是不然我会亲自将他绑上金殿,让陛下把他千刀万剐!”说起刘耀的时候,刘御史的心情还是极端愤懑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