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小楼宛然笑了:“果然是个好注意,接下来呢?”
秦忠却看着江 小楼,不肯往下说了。江 小楼挥了挥手,立刻有人将一千两的银票送到了秦忠手中,秦忠攥紧了银票,终于狠狠心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绝不可以食言,包皮皮括刚才曾经承诺过……替悠悠赎身的事!”
江 小楼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二天,杨阁老特意请了伍淳风到府上做客,被邀请的还有江 小楼。伍淳风心中有些不安,他特意在巷口等着江 小楼,小心翼翼的问道:“江 小姐,你说这一回阁老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江 小楼笑容如初:“只要去了不就知道了,何必疑神疑鬼。”
伍淳风可不像江 小楼这样淡定从容,若是他被拆穿,可真是死路一条。他越想越是害怕,望着江 小楼道:“这些事情可都是你安排我做的,万一被拆穿了……”
江 小楼美目横波,潋滟慑人:“要么不做,做了就别害怕!挺直你的腰杆,摆出得道高人的谱来!若是这一关你能闯过去,从今以后你都无往而不利,若是这一关闯不过去,抽筋剥皮就在前面等着你!”
她说话的声音十分清冷,那字字句句如同刀一般直刺入伍淳风的心头,他站在原地僵立半晌,最终将这些话翻来覆去想了数遍,猛地一跺脚:“好,我就听你的,赌这一把!”
江 小楼率先进入大厅,杨阁老就坐在主座,杨夫人面色有些不对劲,一个劲向江 小楼使眼色,似乎又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到杨阁老神色沉沉,江 小楼心中早有预料,她微笑道:“阁老今日请我前来,可是有画要鉴赏?”
杨阁老看她一眼,神色复杂:“非也。”
江 小楼问道:“是不是阁老一时无趣,想要找小楼下棋?”
杨阁老神色冰冷:“非也。”
江 小楼恍若未觉,又继续道:“再不然,就是阁老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吩咐。”
杨阁老盯着江 小楼,神色带着严厉的审视。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江 小楼却是十分淡定的模样,丝毫也没有流露出慌张或者心虚,杨阁老心头疑惑起来,若秦思所言属实,那这件事情就是江 小楼亲自策划,可小楼只是一个温 文柔弱的姑娘,完全不像是秦思所说那般心怀叵测的模样。
杨阁老不知道江 小楼这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哪怕面对残酷的刑罚也是面不改色、谈笑风生,更何况眼前这点局面,她更是不放在心上。
杨阁老慢慢道:“你先坐下,等伍道长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伍淳风便飘然进了大厅:“阁老,多日未见,身体可还安康?”
杨阁老冷笑一声:“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伍淳风充满疑惑:“哦,是何事让阁老神情如此郑重。”
杨阁老盯着他,眼神冷酷:“我杨家祖坟被人刨了,里面所有的财物都被洗劫一空。”
这句话等于是晴天霹雳,伍淳风面色一变:“阁老,此言当真?”
杨阁老面色越发冷凝:“这是何等大事,我又怎会拿来开玩笑,难道祖坟被人刨了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他说着猛然站了起来,直视伍淳风道:“你不是告诉我那是一个风水宝地吗?”
伍淳风并不看江 小楼,只是神色镇定道:“那地方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藏风聚气,可致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若阁老所言属实,实在是太奇怪了!”
杨阁老素来儒雅,脸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气急败坏的神情,似乎连肺都要气炸了,他大声地道:“满口胡 言!我杨家的祖坟不但被人刨了,就连我父母都尸骨无存!若真是好风水,何至于此!你压根就是一个骗子!”他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是动了真怒。
江 小楼开口道:“阁老,这件事是否有什么误会?伍道长是法力高深的得道之人,他是不会看错的。”
杨阁老转头盯着她,气急败坏道:“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这就是你请来的高人,如今我先人尸骨无存,你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杨家的列祖列宗!江 小楼,你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莫要怪我无情!”
江 小楼显得无比惊讶:“阁老,你是怀疑我串通道长欺骗你吗?”
杨夫人连忙道:“老爷,小楼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特意为咱们请来了伍道长,道长做的可都是好事!你不要忘了,若非是伍道长,咱们怎能认了一个好儿子呢?更何况他做事不求钱财,至今分文未收啊,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骗子!”
杨夫人话音刚落,却听到一道嗓音从屏风后面响起:“夫人,您可千万不要被这两个骗子所蒙蔽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诈骗钱财,而是蛊惑人心、挑拨离间!”
一个年轻的俊美公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俊眉修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轮廓分明。脸上始终挂着一缕轻松自在的微笑,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风雅之极,可眼中却是充满了恼怒与陰冷。
秦思快步走上前来,郑重地道:“杨夫人,我与阁老师徒情深,江 小楼的目的就在于离间我与阁老的感情。你们二位有所不知,她曾与秦家有过许多恩怨,也因此记恨上了我,多年来耿耿于怀、始终不忘。所以她特意雇来这个骗子——”
说完了他顿了顿,看着伍淳风道:“首先她让这个骗子以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取信于阁老,然后她替阁老认下一个儿子。说实话,那位公子在府上住了很久,得到二位的喜欢根本是人尽皆知的事,夫人与江 小楼言谈之中不免流露出想要收子的心意,江 小楼以此窥之,让一切借由伍淳风的嘴巴说出来,取信于二位。事实证明,伍淳风就是一个骗子,否则杨家的祖坟怎么会被盗贼所窃。一切都证明他根本不会看风水,更不是什么得道高人,阁老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 小楼冷嘲道:“瞧你这话说的蹊跷,杨家祖坟刚刚被盗,你就赶上门来,实在是太巧合了吧。”
秦思冷眼瞧她,似笑非笑:“我是今天登门向阁老解释的时候才得知这件事,你乱泼脏水,无疑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