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公主的婚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江 小楼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笑容渐渐深了。
华陽公主目光寒彻如水:“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你明知道我说的是顾流年。”
江 小楼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可笑的事,唇畔的笑意奇特而淡漠:“顾流年,这个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心爱的人是你,又怎会和你无关。”公主微微抬起下颌,极轻地笑了出来。
江 小楼面上的笑渐渐收拢,随即不由感叹:“公主殿下真是耳目众多,这等私密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 小楼,我喜欢顾流年。”华陽公主眼睛变得沉郁幽深,突然打断了她,直言不讳地道。
江 小楼笑道:“公主殿下,我是醇亲王的未婚妻,跟顾流年没有丝毫的关系,您实在无须多虑。”
“你不喜欢他又如何,他喜欢你呀,而且对你念念不忘,你说我该怎么办?”华陽公主一声冷笑,语气犀利。
江 小楼冷眼瞧着华陽公主,见她目中似有恶毒的光芒闪过,笑容逐渐变得淡漠:“那依公主所言,小楼该当如何?”
华陽公主娇艳的唇微微抿出一条古怪的弧度,寒凉刺骨的眼神叫人心惊,她从袖中抽出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匕首,轻轻放在桌上:“用这把匕首划破你那张漂亮的脸,我就原谅你。”
“我没有犯错,为什么要你原谅。”江 小楼潋滟的眸子轻轻扫过匕首,毫不客气地道。
“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去了顾流年的心,我当然不可以原谅!若换了旁人,早已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可是看在连城堂兄的份上,勉强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我是再也不想瞧见了。性命和美貌什么更重要,你可要想想清楚。依我那皇兄的性情,纵然你毁了容他还是会娶你的,可是如果把命丢了,什么荣华富贵可都是过眼云烟啦。”
华陽公主不紧不慢地说道,眼底的波光细碎成冰。
“你真是太霸道了!”小蝶怒道:“他喜欢他的,我家小姐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华陽公主面色一变:“江 小楼,主子们说话婢女也能插嘴吗?你这是什么规矩!”
“小蝶,退下!”江 小楼站起了身,神色镇定地吩咐,小蝶愤愤不平,只能忍了怒容。
华陽公主将匕首推到她的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动手的话,伤疤能更浅一些,如果等我动手……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与皇家公主成为情敌,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因为公主拥有蛮横无理的权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摘。然而江 小楼只是静静站着,并无动手的意思。
华陽公主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压下心头恼怒:“江 小楼,你恐怕不知道我三姑母恭顺公主的丰功伟绩,若你舍不得动手,我倒是不介意效仿一下。”
历朝皇室公主以恭顺公主最为出名,她的驸马肖航迷恋上一个歌姬,她便命人割掉了那美貌歌姬的耳朵和鼻子,这样做依旧不解气,还把丈夫的头发剃光,将歌姬被割下来的耳朵鼻子缝在丈夫的头上,又令他穿上一身白衣白裤,戏称为陰间马面,然后强迫驸马就这样出去办公,堪称千古陰毒第一人。
华陽公主提起此女,分明是在警告江 小楼,如果不肯自毁容貌,她便会亲自动手了——
性命,美貌,两者只能择其一,绝无第三条路。
“公主殿下,我也是朝廷封赏的郡主,不是街边随意欺辱的草芥。”江 小楼目光微微一凛,但随即笑容又出现在唇边。
“哈,你以为还是从前吗?那时候你是皇后娘娘宠 爱的人,我不能动也不敢动你,可是现在娘娘连看都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你以为我还需要对你这么客气吗?来人,拦下她!”
外间瞬间便有十数名护卫涌了进来,楚汉却虎视眈眈地抽出了长剑。两方对峙之间,气氛一触即发。
华陽公主不动声色,面目陰冷地道:“江 小楼,我知道你的护卫武功高强,可你要掂量清楚,与皇室动手是什么罪名?是忤逆!到时候不光你的头颅保不住,就连你这护卫——也要千、刀、万、剐。”
“谁说的?”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华服公子,手持马鞭站在众人面前。他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眼底几乎是压抑着暴怒的情绪:“公主殿下,谁让您把江 小楼请到这来了?”
华陽公主吃了一惊,面上瞬间浮起一丝惊诧:“顾流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顾流年面上是近乎冰冷的微笑,正要开口回答,却听江 小楼凝着一张脸打断:“自然是因为他一直派人监视着我。”
“什么监视,我还不是关心你么?”顾流年望着江 小楼,眼底是繁花似锦的笑意,然而当他转头看着华陽公主的时候,神情却变得越发冷漠起来:“公主殿下,我明明已经跟您说过不敢高攀,何苦还要为难别人?”
华陽公主唇角止不住地颤抖着:“我是公主之尊,又有哪里不比不上她?”
这话江 小楼已经听得十分耳熟,但凡不被人爱的,大抵都要说上这一句话。爱上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哪怕你容颜绝世,地位超群,权力无限,你也没办法拥有一个人的心。
“她没有什么好的,自私自利冷酷无情,可我就是喜欢她。”顾流年毫不掩饰,狭长的眸子瞬间恍如沉沉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