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生气,只是打趣道:“蒙虫,他竟然瞧出了你是高手。”
蒙虫微笑道:“我本来就是,全上海都知道的事情。”
陈二狗叹息一声,道:“其实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女人靠着窗户摇摇晃晃手中的酒壶,冷笑道:“逞英雄谁不会,刚会走路的小孩都会,说几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恶心姿态,就真以为自己是内心无愧的爷们了?陈二狗,我今天不为难你,不是因为你是只匍匐在我脚下的小蚂蚁,也不是因为你几句话一番作态打动了我,只是因为你跟那个叫孙眠药的老不死家伙下了几盘棋,仅此而已。”
陈二狗笑容牵强,除非是心境到了八风不动境界的神人,否则被一个娘们如此不带脏字却最能伤人的挤兑都不可能做到心态古井不波。
她带着叫蒙虫的男人走出房间,没有半点留恋。
陈二狗来到紫竹藤椅旁边,却没有躺上去,而是蹲下来,抽起了烟,烟雾缭绕,夹杂着上等竹叶青的酒香。
刚走出房间竹叶青蛇一般的女人下意识转头,看到那个背影,手一紧,紧紧抓住酒壶。
十二年前,有个坚强了一辈子的男人也是这样蹲在藤椅旁,黯然抽着烟,寂寞而无助。
十二年后的她朝眼前的背影呢喃道:“这一次我会看着你走下去,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