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喝酒,喝点水就可以。”陈二狗点头道。
心不在焉进了这家她一直不太喜欢的酒吧。等魏夏草找到了二楼的玻璃透明包厢那群玩疯了的死党和死党的狐朋狗友。她才想起那个正式入主她家地司机身上也许没带钱,那绝对是一件尴尬到差不多可以钻地洞的糗事。可等她犹豫是不是下去帮他解围的时候,却透过玻璃发现他已经在楼下掏钱点了东西,正巧他也寻觅到她,朝她点了点头,意思大概就是不需要理会他,这让刀子嘴豆腐心从小到大没有干一件大坏事的魏夏草有些怔怔出神,她是一个习惯性丢三落四地女人,偶尔坐过几次出租车,不是丢手机就是丢钱包,她一直以来也不觉得那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对待细节,她根本谈不上苛刻,虽然读的是金融,但她觉得自己也就是仗着父亲从小培养的关系大局观比同龄人优秀一些,细分到一件工作一个项目,她一定拿不出手细致的策划流程,魏夏草眼神复杂地瞥了眼楼下果真只要了一份果盘和一杯水的陈二狗,他一定是早就算到了这个环节,即使让他进入酒吧也不会让他涉足自己的圈子,所以才不忘带了钱,要是她,换上新衣服后是怎么都不会记得带钱的,事后真需要消费跟死党江湖救急一下就是了,魏夏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人,不累吗?”
不累。
陈二狗是真不觉得累,现在这种日子已经足够舒坦了,舒坦到差点让他忘记老家大雪天地寒冷刺骨。
不喝酒就不喝酒,屁大的事情,红酒威士忌或者伏特加什么的,他还真喝不惯,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虽然那个妆浓了点的漂亮服务员起初听到这个有点讶异,但陈二狗实在懒得在意她眼中的玩味,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眼酒吧内的环肥燕瘦们,出了上海离开了SD酒吧就没再逛**,今天是第一遭,所以陈二狗张大了眼睛使劲瞧,想要把果盘的钱瞧回本,这兰桂坊比SD自然要出彩不少,但服务员倒逊色了一筹,也许是风尘味浓了点,不太对陈二狗的胃口,由此可见陈二狗也是头喜欢吃嫩草地老牛,哪怕不全是,起码有这个趋向。
他不光带钱,还没忘记把装在至尊南京烟盒子里地绿南京也带来了,自顾自点烟,抽烟,偶尔观察魏夏草那一头的动静,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准备拎酒瓶子捅人,魏端公都能死。谁敢说自己在南京不可能出事情?陈二狗不得不小心提防着,郭割虏把他请进魏家别墅,当然不是去欣赏女人地。
把虎剩和王解放也弄进来,保险一点。
这就是陈二狗的打算,虽然这个口不好开,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为了这个不太能滥竽充数的饭碗不被砸碎,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借口弄个幌子说一说。
“小白脸。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一个满脸绯红一嘴酒气双眼朦胧水雾春意的年轻女人左手拎着一瓶黑啤,右手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就这样步履不太稳地走到陈二狗桌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一脸平静地陈二狗说了句极端荤素不忌的言语。
陈二狗刚抽完一根烟,在烟灰缸掐灭,没动静。
女人很时尚,很潮。陈二狗跟沐小夭和张兮兮相处久了对潮流大致也了解一些,知道眼前这个疯癫骚媚女人挺有范儿。她喝了口酒,将酒瓶胡乱一丢,不远处的一名服务员似乎有些忌惮这个没酒品的时尚女人,只是安静捡起酒瓶没敢说话。女人吸了口烟,得寸进尺地伸出涂满猩红指甲油的手,在陈二狗脸上摸了一把,媚眼如丝笑道:“呦。皮肤挺好,来,让姐姐摸摸你的胸肌。”
陈二狗依旧没反应,只是点燃了第二根烟,看似醉酒不轻的女人不露痕迹瞥了眼烟盒,以及他手上那块货真价实的伯爵,笑容愈发玩味,她刚想要趁势去陈二狗胸口揩油。却被他轻描淡写挡开,朝她露出一个差点令她目眩地灿烂笑容,说出一句话,却差点让她被一口烟呛到,“小姐,包你一个晚上200够了没?不够我们好商量。”
女人差点气疯,她两成是气他把她当作鸡,八成则是恼怒她在他眼中只值一个晚上两百块。这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要来得有杀伤力。根本就是一颗重磅炸弹,还是杀人于无形的毒气弹。她那张时尚而漂亮的娇媚脸蛋逐渐扭曲,就在她即将理智崩溃的边缘,看到这个男人一闪而逝的促狭眼神,终于明白他开了个更加荤素不忌的黑色幽默,竟然没来由怒气全消,酝酿了半天的惊涛骇浪刹那间就烟消云散,连她自己都感到神奇,起身离开桌位之前转头朝这个有趣地男人抛了个媚眼,道:“姐姐我一个晚上起码值两百万,还是有价无市的那一种。”
陈二狗没有自作聪明地画蛇添足,见好就收,不再废话,目送她小蛮腰一扭一扭娇媚韵味就那么一荡一荡地离开。
女人上了楼,竟然来到魏夏草所在的包厢,这个角度楼下的陈二狗是看不到的,她笑得花枝招展,在一群人期待地眼神中差点笑出了眼泪,最后却没有详细描述过程,只说了一句话:“夏草你家新来的司机真tmd不是一般的牛,连老娘都调戏不过。”
不知所云的魏夏草只能喝柠檬汁,这自称老娘地年轻女人不是她的朋友,准确来说是她死党的异性发小的女朋友,跟她不算一个圈子,但是在南京大小圈子里都挺出位的一个同龄人,以前魏夏草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说是个王熙凤类型的狠角色,刚才魏夏草下意识多看了几眼陈二狗,然后被身旁心细的一个闺蜜发现,就刨根问底起来,魏夏草就如实说了陈二狗是她家的司机,然后不知道怎么那个女人就发了酒疯说要下去见识见识,结果下去没多久上来后就成这个无法无天地样子,喝酒更凶抽烟更快,让她身旁怎么看怎么多余的小男朋友看得心惊肉跳,却不敢说什么,魏夏草挺悲哀那个死党的发小,一个男人众目睽睽之下看了自己的女朋友跟一个陌生男人**,却不敢有任何表示,不过怜悯归怜悯,魏夏草倒没把他当作孬种,因为这个女人实在过于耀眼了一点,今天之所以选择在一大帮子人都不怎么钟情的兰桂坊开生日聚会,就是因为卖她的面子,再说了只要是她的朋友到了这里吃喝全部免费也是南京圈子的一号潜规则,至于为什么从香港开到北京全国十几家地兰桂坊会那么给她面子,谁都给不出准确答案,众说纷纭,但魏夏草只确定一件事情,几年前南京兰桂坊跳脱衣舞那档子事情捅出大篓子后,只是罚了两万块钱便不了了之,这就是她地能量,谁要是认为这是个谁都可以脱她衣服占她便宜的娘们,就敢往她身上凑,那是要当晚就被沉尸秦淮河地。
这么一想,魏夏草猛然间觉得楼下那个家伙是不是该算一出场便技惊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