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烽火戏诸侯

    第49章 陈二狗他媳妇26年不沧桑不肤浅的简单人生

    “我的男人?”陈二狗费解道。

    曹蒹葭点点头。

    “你真给我做媳妇?”陈二狗死死盯着这个语出惊人的世家女人。

    “怕了?不敢娶?”曹蒹葭微笑道,眨了眨眸子。

    “不怕。”

    陈二狗轻声道,“你敢嫁,我就敢娶。”

    “杭州的沐小夭怎么办?我肯定没办法娥皇女英,我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我的男人也只能有一个我,再多就过于泛滥。”曹蒹葭歪着脑袋抛出一个摆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棘手头疼的难题。

    “我欠她的十年还不清,就二十年三十年来还,她不要,我就还给她的子女。”陈二狗手里那根烟已经燃尽,重新点燃一根,道:“我这种浮萍一样不可靠的男人,就只能祸害你这种女人,不过你既然问,我就老实回答你,如果我没有捅赵鲲鹏那一刀,没有被方家一脚踢下来,我就算再对你心怀不轨,我也只会跟沐小夭过安稳日子。张爱玲说什么白玫瑰红玫瑰,我不太懂,不过大致就是那个感觉。”

    “这样就敢娶我?我听了你的解释后可有点不太舒服,我是个有精神洁癖的女人,容不得你有红玫瑰。”曹蒹葭柔声道。

    “我起码不会说谎,我也许在你看来比王解放好不了多少,但真有了家,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媳妇。”陈二狗抹了一把脸道。

    “说说看,娶我有几分是纯粹出于征服欲,几分是因为我身后的背景,几分是缘于我还不算太寒碜的模样,剩下几分是发自肺腑喜欢我的内在。”曹蒹葭又抛出个难缠的问题,似乎是真打定主意要给陈二狗一个羡煞旁人惊世骇俗的机会。

    陈二狗想了想,足足抽完一根烟。道:“一分是征服欲,因为我一进城就发誓要娶个城里媳妇带回张家寨,原本有一分是贪图你的家世,但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因为在南京碰到魏端公后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路得自己走,辛苦一点也没啥了不起。三分是喜欢你地模样。在张家寨第一眼看到你,没世面的我就把你当神仙看待,我这个人挺爱慕虚荣,讨媳妇就得讨个中看的。剩下的,就都因为你是曹蒹葭。话糙,很多想说的我也表达不清楚,这毕竟不是我的强项,但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及格。”

    曹蒹葭笑道:“但不足以让我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陈二狗甩掉烟头,毫无征兆地轻轻抱住她,也不说话。

    越抱越紧。

    这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女人,而且随时都会转身离开,他只是一个没见过亲生老子一眼、娘也早早去世地男人。在上海和南京这种大城市中弓着身子,试图用张家寨那一套简陋浅薄的处事哲学来搏取事业,给人打过,给人阴过。给人当过卒子,给人视作狗奴才,一切委屈,一切算计,一切跌宕,他找不到谁可以诉说,孤独这个很沧桑很深沉的词汇,陈二狗从没有说出口。可他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在孤独而桀骜地前行,踉跄了,跌倒了,受伤了,疼了痛了,都要挤出一张笑脸给对手和朋友看,那其实不是他的城府,只是因为他知道远处也许有一个遥不可及的娘们在注视着自己。他微薄的自尊和强烈地自卑支撑着他一路倔强行走。

    曹蒹葭没有挣脱。

    脸颊绯红如一树桃花。悄然流媚。

    她没有爱过谁,但相信自己找到了一个未来可以爱上的男人。也许全世界都觉得他平庸,可她眼中,只有这个陈家男人值得她花痴一回,值得牵挂和惦念。也许她看不到他飞黄腾达的一天,但她对他的出人头地深信不疑。

    曹蒹葭轻轻把枕在陈二狗肩膀。

    心中所想,是一曲京腔。

    身骑白马万人中,左牵黄,右擎苍.一心只想,曹蒹葭。

    改换素衣归中原,破天荒,射天狼.放下西凉,不去管。

    是曹蒹葭,而不是王宝钏。

    她轻轻环住陈二狗的腰,喃喃道:“二狗,做你地妻子,不丢脸。以后总有一天谁都知道,那是曹家女人最大的智慧。”

    曹蒹葭,26岁,祖籍河南舞刚人,出生在皇城根下,有一个雄才大略将家族泛军事化管理的铁腕爷爷,有一个桃李满天下的外公,父亲是一个国防科学技术委员会任职地少校衔,严格按照长辈的意愿重复曹蒹葭爷爷的政治轨迹,但晋升迟缓,积郁一辈子。

    母亲是一个去年刚从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引咎辞职后不久便平调进华诚投资的强大女人,神华和华诚都是国资委直属169家央企之一,这是一个从不肯向男人低头的骄傲母亲,她的人生一直在争斗,与父母斗,与公婆斗,与丈夫斗,与情敌斗,与政治体制斗,她45年的故事,可以写成一部传奇。

    所以曹蒹葭在张家寨对陈二狗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相信从上海跑南京经历不少事情地坎坷男人也已经心知肚明。

    两家人叔叔伯伯舅舅堂哥表弟七大姑八大姨加起来将近20号人都直接或者间接与政治挂钩,剩下的成员则在政治保驾护航下低调从商。

    咋一看起来两个家族强强联姻后规模蔚为壮观,可其实曹蒹葭知道真正能带领两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角色,只有她那个觉得嫁入曹家是委屈自己的母亲,以及那个女人给曹家带来的一笔最大财富,曹蒹葭的哥哥,曹野狐。

    曹蒹葭的干爸干妈不多,也就四五个,在外人看来每一个都比他亲生父亲能干。4岁就陪爷爷坐过军用飞机,以至于她小学毕业才知道飞机不是只给两三个人坐的。

    5岁已经学习餐桌礼仪。早早便参加过人民大会堂宴会,回想起来似乎永远是金碧辉煌,红地毯漫无边际,爷爷那一辈地和蔼老人在沙发上坐着,像她差不多大地小孩子就在地上滚来滚去,偶尔尿裤子的娃就在长辈们地笑声中被抱出去,鱼翅永远是做成黄汤的样子。

    13岁就看过实战军演,曹蒹葭并没有跟一般红三红四代选择出国留学。因为他爷爷自信传统中国家族教育最值得信赖,怕花花世界把他格外器重的孙女给腐蚀成崇洋媚外的千金。事实上曹蒹葭一直没有让家族失望,从军区幼儿园到北京景山学校再到人民大学,她永远拿第一名,拿最高额的奖学金,温顺却不失灵气的她跟从小就离经叛道地哥哥形成鲜明对比,曹家最好的东西永远是先给曹蒹葭试过尝过玩过,但这样一个足够让家族内同龄人嫉妒眼红到抓狂的天之骄女。却仿佛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和领导者权威,这无疑会被长辈视作结合罗家和曹家各自最大优良传统,在曹家,也许有人不喜欢越长大越锋芒毕露的曹野狐,但没有谁不中意拿捏人心奇准为人处事圆润的曹蒹葭。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年轻女人,如果再有一份能巩固家族根基的爱情和婚姻,根本就已经是完美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