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知道我不擅长说谎。”周小雀轻声道,神色依然不动如山,但喉结一动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跟你说多少次了,别称呼一个女人‘小姐’。你这个不开窍的木头疙瘩,你啊要是能把注意力从那些烂缠丝梅花桩分一小部分到女人身上,以你的资本,每天换个漂亮女孩没一点困难。”龚小菊媚眼如丝道,也许是越放纵的女人就越喜欢憨厚的男人,周小雀这种也许刻板到哪怕上了床也只知道横冲直撞的男人却最符合龚小菊的胃口,是单纯的好感,而不是纯粹为了性。
“记住了,小姐。”周小雀点点头,看来是没有记住。
龚小菊喝了口酒,妩媚大笑,花枝招展,惹来附近几桌牲口无限垂涎的视线,恨不得把龚小菊这颗水蜜桃一口吞下去。
李雄銮派来监督龚小菊的保镖早已经被龚小菊迷惑得魂飞魄散,摇摇欲坠,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那两只仿佛呼之欲出的白嫩圆球,那可是男人心目中一只大手都握不住的绝世风情啊,周小雀没有打扰他的遐想,只是阻止了他的继续灌酒,在重庆成都,有多少男人对他恭敬称之为小姐的龚小菊恨之入骨,但恐怕没有一个人愿意辣手摧花,而只是说想要将她弄为禁脔玩物,周小雀早就习惯了各种不怀好意的眼光,他的准则就是看可以,不经小姐同意就动手动脚,那请把手脚留下。
“别这么紧张,小雀你不累吗,一天到晚24个小时疑神疑鬼。”龚小菊觉着把周小雀比喻作一只凤头苍鹰还真不冤枉他,坐在酒吧里就跟蹲在枝桠上随时出击的苍鹰一样,龚小菊自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男人,所以即便被掳获,身陷险境,她这种能够把存心嫖她的男人挫败成最终以为是被她给嫖了的强大女人,也不至于绝望,等她玩够了对方,在重庆呼风唤雨的哥哥也差不多可以把她救出来,那还不等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刺激旅游,就当体验生活,她龚小菊怕什么?
龚小菊伺候男人花样百出,征服男人也一样势如破竹。
只是,她这次的对手是成元芳。龚小菊也小瞧了成元芳那只黑寡妇的野心和手腕,女人下狠心对付女人,往往更加孤注一掷。
“小姐的安全最重要,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小雀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望向远处,任何一个视力可及的角落都不曾放过,“我本来就做惯了背后阴人的脏脏勾当,小姐你可以不放在心上,我做不到。”
“那你忙。”龚小菊翻了个白眼继续喝酒,时不时朝附近几头雄性牲口抛媚眼,如果不是碍于周小雀在场,她早就招呼那些被她迷得晕晕乎乎的男人过来拼酒。还是在重庆好,夜总会里没有小雀跟着,她想跳就跳想喝就喝,脸蛋漂亮身材健壮的小白脸成打成打地被她挥之即来挥之即去,龚小菊开始怀念在重庆成都做女王的美妙时光。
与自家地盘上的放浪一对比,再热闹也缺了骨子里风骚味道的SEVEN酒吧也就索然无味,李雄銮折腾过来的保镖太早向龚小菊缴械投降,也让她失去本就不多的成就感,说到底道行太浅的男人很难让龚小菊动心,两瓶酒喝完,龚小菊准备换家酒吧耍耍,周小雀和那名神智马马虎虎算清醒的高大保镖一起陪同龚小菊离开位置,寄存处拿了包,龚小菊像一位贵妇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无比骄傲地走出SEVEN酒吧,酒吧外面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让龚小菊忍不住理了理貂皮披肩,稍微温暖后才寻思着去哪一家酒吧找乐子看帅哥。
“小雀,推荐一下能让姑奶奶嗨起来的夜场。”龚小菊妩媚道,大街两侧男性眼睛里的惊艳与女人的嫉妒让她很满意,身为床笫美丽女孩,龚小菊早就有把身材和脸蛋给别人欣赏的觉悟,她想到周小雀跟他一样也是头一次来南京,就瞥头问右手旁的保镖,“你说说看。”
“新开一家密码酒吧,貌似宣传方面很火爆,不过我不确定今天开张没有,反正差不多是这几天的事情。”保镖满嘴酒气,一晚上被身边不正经的女人勾引得下体那玩意坚硬无比,缩在裤裆里实在委屈,但他也就只敢偷瞄几眼龚小菊的玲珑身躯过过眼瘾,就算龚小菊脱光了赤条条躺在大床上让他干,他也只能唯独翘着老二其它部位都不敢动弹。
就在周小雀准备打电话询问密码酒吧相关情况的时候,一个矮小却矫健的身影从后面猛冲向他们,不顾龚小菊生疼地抢过那只限量款名牌挎包,如泥鳅般在保镖和龚小菊中间空隙抢过挎包的同时一跃而过,动作充满专业性质的干脆,挎包里有许多心爱物件的龚小菊焦急道:“我的包!”
保镖难得有机会表现英雄救美,借着酒意豪气纵横地撒腿追向那名身手敏捷的窃贼,心神不安的龚小菊转头竟然看到周小雀纹丝不动,不禁恼火道:“周小雀,你还不追?”
“包再值钱,也比不上小姐的安全重要。”周小雀平静道。
“废物。”着实放不下包里物品的龚小菊忍不住脱口大骂道。
“小心!”
周小雀一把抓住龚小菊手臂,轻巧一扯将她拉向自己后方,让龚小菊躲过右手边一把匕首的凶狠穿刺,龚小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虽说她只是个将全部心思放在征服男人上的女人,但她好歹有个刀口舔血一步一步才有今天地位的哥哥,有一大帮如周小雀一般毕恭毕敬喊她小姐的角色,她再花瓶也知道一点道上厮杀的狠辣决绝,所以林钧那一刀的毫不犹豫和鸭舌帽下那张英俊脸庞的狰狞对龚小菊来说并不陌生,她紧张,却不恐惧,因为周小雀站在她身前,还有因为她是龚红泉的妹妹。
抢东西小打小闹林钧是职业,川渝一带响当当的新袍哥周小雀是业余,但说到搏斗砍杀,林钧是业余,周小雀却是专业到令人发指地步的彪悍人物,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大侠梦,只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都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消磨褪去,没有谁愿意去二十年如一日地站桩,日如一日心无杂念地锻炼体魄,没有谁肯为了做弟子就去跪地不起,几乎跪死,周小雀肯,他也近乎痴傻癫狂地这么做了,他不敢说四大家四小家的十八般手艺都精通,但的确样样皆不是外行,尤其精通拦手和缠闭,光论手上功夫,周小雀这些年给龚家兄妹做牛做马的日子里还真没吃过亏,所以林钧一照面就被他扯住手腕,一扭,咔嚓,匕首立即坠地,然后身体就被周小雀看似随手一拉便不受控制地冲过去,被周小雀连续三拳击中腰部稍上的侧肋,不多不少,就只有三拳,但以往打架斗殴最骁勇的林钧就只能眼珠子充满血丝地倒地不起。
一柄钝刀落下。
周小雀侧身躲过,自信半分钟内就能解决这个四肢粗壮家伙的他突然瞳孔一缩,猛然转头望向主子龚小菊,骇然发现她已经被一个同样戴鸭舌帽的年轻男人从背后挟持,一柄刀插入腹部,因为被他捂住嘴巴,周小雀清晰看到她那张妆容浓艳却被凄美摧毁的脸蛋,周小雀怒吼一声,不理会背后钝刀砍在肩膀上,扑向得手一半的黄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