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对面有几家不起眼的当铺,门口停着一些摘了牌照的汽车和摩托车,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是赌客输了钱抵押在这里的,却又一直没钱赎回。
迈达赌城并不是刘子光的目标,而只是一个坐标而已,杨家兄弟经营的小赌厅还要再往前走,越过一条小路,万达百家乐的招牌出现在面前,门庭冷落,破败不堪,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四个赤膊的男人坐在一起喝着啤酒。
刘子光站在黑暗处,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史戈旦提供的杨霸天的手机号,果然看到那四人中的一个拿起手机接了,大嗓门喊了一声:“找谁?”
刘子光直接关了电话,小心翼翼的围着这栋建筑物观察了一圈,再次回到大街上,正看到那两个克钦兵又走回来,他看看手表,记住了巡逻周期。
回到甘蔗林里,刘子光点点头,李建国会意,一记手刀砍在史戈旦脖颈上,这一下够他躺几个小时的,两人整理衣衫,向小镇走去。
先来到一家五金店,买了四把刀,都是普通水果刀,尺寸并不夸张,但是钢口很好,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万达百家乐。
赌厅内,四个赤膊男人还在喝酒,桌子下面横七竖八扔着十几个啤酒瓶,看来他们在庆祝赎金到账,当一个陌生客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酒客们并不惊讶,只是嚷道:“今天不开业,走吧。”
“那位是杨霸天?”刘子光笑眯眯地问道。
当中一个身材不高的男子慢慢站了起来,霸天这个名字安在他身上真是讽刺至极,但是人不可貌相,看他凌厉的眼神和磨平的拳峰,就知道这位不是善茬。
“你找他干什么?”男子问道,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子光,其余三人也瞪着眼睛看他,但并未作出什么防御性的举动,毕竟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没有武器。
“我有个朋友被你们扣了,我是来接人的。”刘子光的语气依然平和,但是对方的脸色却变了,杨霸天伸手去抓桌上的酒瓶子,大概是想用这玩意给刘子光来个开瓢。
但刘子光的动作更快,手起刀落,将杨霸天的手掌钉在木头桌面上,另一把刀也出手了,直取距离自己最近一人的咽喉,刀光过处,血花飞溅,那人丢下刚抽出来的长匕首,捂着自己的喉咙,嘴里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符,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
剩下两人吓坏了,慌忙向内室冲去,门刚打开,迎接他们的就是一记铁拳,当先一人鼻血长流,鼻梁骨都被砸进了面部,一声不吭就瘫在地上,剩下一人手足无措,不停舔着嘴唇,求道:“别杀我,别杀我。”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钟而已,杨霸天脑子里那点酒意全醒了,他倒是条硬汉子,伸手去拔钉住自己手掌的匕首,无奈刀子深深扎入桌子,用力摇晃之下也没拔出来,此时李建国的那把刀已经架到了他喉咙上。
“就是他打的电话。”刘子光说,上前一脚把求饶之人踹翻在地,刀子顶着他的眼珠子问道:“我朋友关在哪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杨霸天兄弟在边境一带混迹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对方刚一出现就杀了两个人,手段何其狠辣,在他们面前耍花腔是没有意义的。
“在水牢里,我带你们去。”杨霸天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副我认栽的表情。
刘子光收了刀,在屋里搜索一番,在杨霸天的手包里找到一把美制1911A1手枪,枪身上的烤蓝都磨掉了,露出白森森的本色,看陈旧程度应该是越南战争时期留下的老货。
刘子光娴熟的退出弹夹查看了一下,六发黄橙橙的点四五口径子弹紧紧排列在弹夹里,他推弹上膛,拿过一件衣服盖在手上,说:“走吧。”
两具尸体拖到内室里,打电话的那个劫匪也被李建国一拳打晕,两个人一前一后夹着杨霸天向外走去。
杨霸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忽然迎面走来两个克钦兵,走在前面的李建国面带笑容,神色轻松无比,刘子光脸上也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玄子还没救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这些当地军阀武装发生冲突不是明智的事情。
但是这两个克钦兵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这三个人,前后两个人是生面孔,中间那个人倒是个熟脸,开放水公司的老杨,不过老杨的面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右手耷拉着,很不自然。
两个士兵看了他们几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慢慢的走了过去,李建国和刘子光也出了一口长气。
两伙人擦肩而过,各自走了十几步远,两个克钦兵终于发现了情况,地上竟然滴滴拉拉有血迹出现。
“¥……”一阵听不懂的语言从背后传来,随即是拉动枪栓的声音,刘子光一个旱地拔葱,身体在空中旋转过来,手中的枪也开火了,点四五口径的手枪弹的停止作用不是盖的,两个克钦兵当即中弹倒地,但是在他们倒地的那一瞬间,自动步枪的子弹也出膛了,倒霉的杨霸天反应速度远不及刘子光和李建国,后背上顿时多了一串枪眼,血呼呼地喷了出来。
刺耳的枪声打破了小街的平静,四下里响起听不懂的语言,李建国和刘子光快速交换了一下目光,冲上去将克钦兵的步枪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