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子!”
客人们忍不住哄堂大笑,老乡也哈哈大笑。这时蟹壳黄从里面出来了,又换了那件绿格衬衫。他不明白大家的笑容和对他的注视是为了什么,大概还当是他刚才骂对了,大家在笑长鼻子呢,所以他又侧头对长鼻子不屑地瞪了一眼。长鼻子也只当没看见,迈着台步走到老乡那儿去端小笼包子,顺口又嘟嚷了一句:
“娘儿们刀尺!”
他明知道蟹壳黄听不懂他这句话,所以毫不顾忌地大胆当面说出来。客人们也没听清楚,我们这桌挨得近,听见了,也懂了。他是笑蟹壳黄穿绿格衬衫像女人打扮。蟹壳黄这时又好心好意地问老乡一件什么事,谁知老乡也不耐烦起来了:
“俺不知道!”
他粗声粗气地回敬了这么一句,随后用力打着那块白胖面,仿佛在打他那扔在济南府的女人出气。
蟹壳黄莫名其妙地回到他自己的烤灶前。空气有点不大协调,老乡打够了揉够了那块面,忽然又感慨地说:“干吗呀!都是大陆上来的!”说完他自己倒冷笑了一声。
客人们吃完早点算账走出家乡馆,脸上都不免浮上一层笑意,是笑这店里的三人戏。我想着长鼻子的话,走出来还直想笑。凡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