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将蜡烛分给其他人:“幸好还有这些蜡烛,后面的路总是好走一些。”
颜淡正想说“这些蜡烛还不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就听唐周低声道:“我看你是太悠闲,又想回法器去待着了。”
颜淡嘟着嘴,不满地说:“你威胁来威胁去,就是这一句话,偶尔也要换换新鲜的么。”
忽听吴老大哑声道:“你们来看!”
只见前面的墓室中,一扇石门半敞开着,石门上刻着五个大字。
我丘者诛。
沉默一阵,唐周走上前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颜淡只得跟上去,过了片刻,还是道:“其实适才蜡烛熄灭的时候,我碰到那个人的手了,虽然比一般人要凉一些,却不是鬼怪。我也肯定对方不是妖。”
唐周沉吟道:“那人的手上可有茧?”
颜淡回想了一阵:“没有。”
唐周道:“那就怪了。”他看见对方不解的眼神,便将手摊开:“你看我的手,我练过剑术,食指和虎口都会有茧。不管是用什么兵器,手上都会起茧,只是位置不一样。这样说来,他是如何伤人于无形的?”
他们走了十几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回头看去,只见其余五人全部都跟了进来。
在墓道中走得深了,耳边响起阵阵流水声。凌虚子道:“就这里的风水来说,这个墓果真是葬女子的,女子宜葬在有水的地方。”
转眼间已经走到墓穴尽头,又是一扇石门横亘眼前。吴老大突然大步走到最前面,用力去扳那扇石门,脸涨得通红,石门却一动未动。吴老二和吴老三立刻走过去,三人一起用力,石门这才咔咔出响声,缓缓打开。
三人冲进墓室,只见墓室中摆着一张矮桌,矮桌正中是一颗着幽光的夜明珠。吴老大立刻伸手去拿那颗珠子,可那颗珠子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拿不起来。
颜淡举着蜡烛,去照四面石壁上的壁画。看颜色,这壁画还是比较新的。第一幅图,画得是一位窈窕女子坐在窗前,对镜梳妆,窗外柳枝青青,正是春光 明媚的好时节。第二幅画中的女子和第一幅中的是同一个人,她跪在宫闱中,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则站在她面前。
唐周站在她身边,低声道:“这里埋的果真是一位妃嫔。”
第三幅图,千军万马,气势非凡,画得却是征战了。
“想来这是当年齐襄灭国的场景。”唐周看着第四幅壁画,语气变重,“这妃嫔不是自尽的,是被手下人给活生生装进棺材里闷死的。”
颜淡点点头:“想来他们只是要找一处藏金银珠宝的地方,正好借了这个名头。将活人关进棺材里,手段真是残忍。”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身后有人纵声狂笑起来,笑声在墓室中回荡,烛影摇曳,让这墓地显得更加陰森恐怖。颜淡连忙转头,只见眼前血光一现,一道鲜血突然飞起,撒在壁画之上,吴老大手拿长刀,竟是将身后的吴老二拦腰砍断!
他眼中赤红,脸上抽搐,突然向唐周冲过来。唐周往旁边一避,只觉得身后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脚下震动,隐约有机弩之声 。
吴老大一击落空,又扬起长刀,激起风声呼呼,当得一声砍在壁画之上,碎石纷纷落下。唐周长剑出鞘,青芒一闪,掠过对方的咽喉。吴老大捂着喉咙撞到墙壁之上,抽搐一阵,便不动了。吴老三怒吼一声,合身向唐周扑去。
翟商伸脚一绊,吴老三便重重摔在地上。
凌虚子厉声道:“你大哥只怕身中剧毒,神志不清,才会胡 乱杀人。若唐贤侄不出手,我们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他说话之时,墓室底下的震动越来越大,机弩之声 也越来越响。唐周突然觉得脚下一空,摔到一条甬道之中。饶是他反应极快,立刻伸手去攀身边的一面石壁,可这石壁被打磨得光滑,根本用不上力,只能顺着甬道往下滑。
颜淡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立刻被一股大力头朝下拖了下去。甬道中有一处拐弯的地方,若不是她有妖术护身,只怕要撞得头破血流。她借着这一股力冲出甬道,一下子撞在什么柔韧的事物上。眼前一片黑暗,完全看不清东西。她伸手摸了一下,又摸了一下,忽听有人在黑暗中用一种凉飕飕的声音慢慢说:“你到底摸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