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何欢凉

作者:纳兰静语



    虽然擎禹横跨多种领域,但不得不承认,擎禹在任何所触及的领域目前都占着领先地位,这个神奇又神秘崛起的集团是第一次对外开这么隆重的发布会,媒体在会场后方雀跃,各公司老总皆仔细听着发布会内容。

    楚醉则是忽然开始担心起来,这个白以康看起来不简单,那擎禹背后的负责人又会怎么样?

    她第一次直面看见楚氏的对手,也是第一次隐隐的有着不安。

    面对这样的敌人,楚氏究竟还有没有可能东山再起?

    两个小时后,发布会结束,众人移驾三楼宴会厅,在起身的刹那,楚醉有意没有去看第一排的方向,直接转身挽住许竹誉的手臂:“走吧。”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许竹誉一脸不安的转头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楚醉顿时紧张的也四处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的看到了两张久违的面孔,不过他们似乎没太注意到许竹誉身边的她。

    “伯父伯母在那边……”楚醉抬手,指了指许竹誉身后的方向。

    他顿时转身,看见那二老眼里隐约的孤疑和担心,无奈的掐了掐楚醉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你先上去找个地方休息。”

    “用不用我扶你过去?”

    “没事,我没那么虚弱。何况就你这身打扮,要是被我爸妈认出来,恐怕不好解释,你也知道他们跟你爸妈一样,精明的像一群老妖怪!”

    “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父母的?”楚醉喷笑着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也认同的,不是吗?”许竹誉朝他眨眨眼,然后清了清嗓子,朝着许家二老的方向走去。

    楚醉见他走路的姿势确实很稳,看来真的是她太过小心太过过滤了,合上手提电脑,转身跟着人群走上楼。

    在二楼拐角的时候,忽然发现身边不远处的是盛华的陈董,一想起在渝海差点被他吃了豆腐,她脸色一僵,急忙的转身要向下走几步离他远一些,却因为太慌忙而脚下一空,刚好没多久的小腿也因扭到脚而连起了一阵酥麻,顿时低呼出声,整个人向楼梯下跌去。

    “啊——”

    “小心——”

    “哎呀,小心呐——”

    身旁附近的人看出她的异样,但想要扶她已经来不及,在楚醉崴到脚整个人即将跟地面来个紧密的亲吻的刹那,腰身与手腕陡然一紧,一鼓熟悉淡淡烟草味撞入鼻间。

    “谢……”幸好没摔着,楚醉来不急多想,在站稳的刹那抬起头就要跟人道谢,在看清那人的脸时,到了嘴边的第二个字“谢”字一下子就哽在喉咙口。

    “不客气。”何彦沉放开手,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只是顺手帮了不相干的人一个小忙,绕过她的身侧,踩着高级大理石阶上的红地毯走向三楼。

    楚醉僵站在原地,抬手抚住刚刚被他握过的手腕,一瞬间失神而忘记走动,直到被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拥挤着,才顺着人流被动的走上楼,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几百平米的面积足够容纳更多的人在这里聚会狂欢。楚醉走到一排摆成塔型的香槟酒杯旁边,拿过一杯香槟酒,看着里边透明的淡黄.色液体,透过液体,看着被拉长的人群。

    “楚醉,你总是这样勉强自己,不累吗?”她张了张嘴,看着酒杯,自顾自的问着自己。

    没有人回答,她只能扬起唇角笑了笑,将香槟一饮而尽。然后再拿起一杯,观察酒夜的颜色,发现总是同样的颜色,她又喝了一杯,走向里边,想找到出之前那些香槟颜色不同的香槟酒。

    喝了一杯又一杯,貌似没找到颜色不同的。

    怎么回事?这擎禹也不过如此!开宴会用的香槟居然是同一种,连个其他味道都不给人尝一尝,真不是一般的吝啬。

    楚醉捧着酒杯,瞪着里边的淡黄.色液体,不以为然的哧笑,举起杯又要喝个干净。

    “小醉,你在干什么?”许竹誉上楼后好不容易找到她,见她在喝酒,忙伸手拉住她手臂,见她脸颊微红,不禁拢眉:“你喝了多少?”

    “几杯吧。”楚醉笑了笑,任由他将酒杯抢过去,不再继续喝,只是转身走到他身后,将额头靠在他背上:“借我靠一靠。”

    “你醉了?”

    “这是香槟,才没几杯而己,怎么可能会醉。”楚醉靠在他背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低的笑出了声。

    许竹誉的目光扫向宴会厅中的人群,何彦沉早已不知去向,涌动的人群喧闹的大厅明亮的灯光奢华的衣香鬓影,只有这一处角落透着莫名的落寞。

    这种感觉,真他.妈.的让人不爽!

    “小醉!”他骤然转身握住她肩膀,见她死活不肯抬头,不由的伸手强制的抬起她下巴,却瞬时惊诧的盯着她黑眶眼镜下的双眼:“你……”

    她居然在哭?

    这么久以来,他总想找机会让她哭一场,也许只要哭一哭她就能舒服许多。

    可从一开始到现在,甚至那次在商安然的生日party上,她仅仅是麻木的站在那里,不曾掉过一滴眼泪。

    刚刚他不在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居然会哭?

    躲在他身后就以为任何人都看不见了?

    握在她肩上的力度骤然加重,下一瞬,他迅速背过身,不去看她的难得的眼泪,站在原地,任由她将额头贴在他背上,很低很低的哭出了声音,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又细又轻微。

    许竹誉仰起头看着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双眼一眨都不眨,不转身帮她擦泪,不安慰,不说话,不动弹。

    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楚醉在商氏辞职了,或许放在两个多月之前,何彦沉能轻易放她离开,他应该为此感到庆幸。

    但据他观察,以何彦沉素来行事的做法,肯定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

    却在这之后亲手批准了楚醉的辞呈,又跟商安然这么大秀恩爱,如果这是何彦沉报复的手段,岂不是对楚醉太残忍?

    在他中枪昏迷的时候,楚醉跟何彦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大概过了几分钟,身后靠在自己背上的额头渐渐离开,许竹誉回眸看了一眼,见楚醉揉了揉鼻子,一脸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表情对着他嘿嘿一笑:“谢了!”她拍着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