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何欢凉

作者:纳兰静语

    “噫?妈咪呢?”刚跑回来,歆歆呆呆看了一眼何彦沉,又看了一眼本来楚醉坐着的那个位置,疑惑道。

    一听到歆歆一句疑问,何彦沉顿时站起身,在不妨碍到婚礼进展的情况下,转身走到一旁,以不挡住众宾客的视线,站在旁边的过道上,目光环绕着教堂中所有的角落,每一个人的脸每一个位置都没有落下,却独独没有楚醉的身影。懒

    回头时,看见白以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苏伦亦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两人正低头谈话,似乎对教堂内的状况没怎么注意。

    何彦沉蹙了蹙眉,转身走了过去,走到教堂门口朝外看了一眼。

    “怎么了?在找什么?”因为他是在白以康跟苏伦的座椅前边走过去,两人的视线终于被引开,同时看向脸色不怎么好的何彦沉。

    “有没有看见楚醉?”

    “楚醉?”白以康跟苏伦对视了一眼:“没有啊。”

    “她没有出去?”只有他们两个坐的离这教堂的门边比较近,如果他们没有看见,那楚醉应该并没有离开教堂,也许是不知跑去了教堂的哪一个角落。

    “应该没有。”苏伦忽然说道:“我刚才看见老白过来了,就顺便到后边跟他聊聊,聊的有些入神,没太注意到有没有人走出去,不过应该不会吧,现在外边下这么大的雨……”虫

    话音刚落,旁边位置上的一个中年女人,似乎是老六的新婚妻子那一方的亲戚转头对他们说:“确实是有一个女人出去了,刚刚这后边的一只橙色的汽球从这些汽球里掉了出来,似乎是接连在一起的线断开了,我见那位小姐应该是怀着孕,刚刚就走到这边捧着这些汽球看,那只橙色的忽然就掉下来,又飞出去了,那位小姐就也跟着跑了出去,我看她这么大的肚子出去淋雨不安全,本来想叫住她,但我这边也有孩子要照顾,所以没来得急……”

    那中年女人指了指坐在自己怀里的一个小奶娃娃,应该是她的孙女或是什么,总之,确实不方便起身去拦住楚醉。

    “她出去了?”白以康讶然:“我们还真就没注意到。”

    橙色的汽球?

    何彦沉脸色忽明忽暗,骤然抛下一句话,便转身冲了出去:“替我照顾好歆歆。”

    “Vason!”白以康起身,苏伦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眼见着白以康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跟着追了出去,苏伦想了想,转身走到前边,在老六身边说了几句话交代了一下,才去抱起正拿着巧克力一脸不解的歆歆,将她塞到洛鹰怀里,然后转身拿起伞冲进了教堂外的雨帘。

    先不说楚醉的癔症,她现在若是走在马路上,连车都不会躲,何况这么大的雨,看起来四周都白茫茫一片,就算有车子开到她身边恐怕也不一定能快速的看清她,这万一要是被车子碰到……

    她还有着身孕,更又不认识路,万一走丢了,这里是加州,不是已经全部在他们掌控范围内洛杉矶,想找到她不可能那么快,若是晚个一天两天,恐怕以她现在的状况,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小醉!”何彦沉冒着雨冲了出去,本是要直接到前边的停车场开车去找她,便来水晶教堂的这条路只有一条宽阔的可以行车的马路,若是她没有走那条路,他开车去其他路找她根本不方便。

    刚刚打开车门,他索性又将车门重重关上,冒着这下的地上生出白烟一般的倾盆大雨,旋身看了一眼同样冲出来的白以康跟苏伦。

    “我去那边找!兵分三路!”白以康急急道,他平日再怎么喜欢拿楚醉开玩笑,但也知道如果她真的走丢了那可不是开玩笑就能解决的事。

    “好。”苏伦说着,忽然举着伞走向何彦沉:“伞给你。”

    “我不用,你拿着吧,找到人马上打电往话。”何彦沉没法多做停留转身便朝街边另一条路快步走了过去。

    苏伦没去追,朝另一边的路走去。

    “喂?找到没有?”找了十几分钟,雨越下越大,何彦沉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在街边一边用目光搜巡着每一个人影每一个角落,一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却听见白以康那边略微焦急的声音。

    “还没。”他蹙眉。

    “你走的是哪条路?”

    “刚刚风雨朝着哪个方向,我就走了那个方向的一条路。”何彦沉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忽然脸色一变:“小醉追的那个汽球应该经不住这样的风吹雨打,恐怕早已经破了。”

    “这样,我去另一条路再找,毕竟她再怎么样也跑的不会有我们快。”白以康说完便挂断手机。

    那边一挂断,何彦沉便忽然转头看了看雨落的方向,风是朝着北边吹,但这一会儿风向已经变了,在楚醉跑出来时风向也不一定就是刚刚那一个,而且有一点是确实,她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跑的比他们快。

    三个人这样找她还没有找到,除非……

    何彦沉神色一僵,猛地转身往回走,走回到刚才三人分散的位置,转头看看水晶教堂的方向,忽然拔腿快步走回到教堂,绕过教堂正门,便只看见楚醉整个人缩在教堂后的水晶檐下蹲着,浑身冷的发颤,手里却紧紧握着一块橙色的像是胶皮一样的东西。

    那是……

    已经爆掉的汽球。

    “小醉。”何彦沉看着她,心下有一股难喻的疼痛之感。

    他知道她这癔症是因为什么,他也知道这橙色的汽球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是在她人生中,岳红珊那个“母亲”唯一一次带她去游乐园,去逛街,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就是这么一只被她说成是太阳颜色的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