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没有人能理解,那种从地下室好不容易逃出来,就发现心爱人惨死的心情。
徐天昨夜强行将她藏于地下室中,只为保护她。但他,却没有逃得过这个恶毒女人的毒手!
她亲自爬下深坑,抛出了他的尸体,全程料理他下葬事宜,甚至擅作主站将他下葬在自己的故乡,日本。
想到这里,松井惠子已经泪眼婆娑,“你承认了?你这个杀人凶手!他对你处处留情,你对他狠下杀机,艾子晴,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艾子晴闻言微微垂眸,“对我处处手下留情?”唇角溢出冷笑,与徐天对弈,何曾需要他手下留情过?
艾子晴每每占尽上风,无不是未下杀手,但现在不同,既然徐天已经威胁到她,并且不容于世,那么他就得死。
活着,就会威胁到自己的孩子。
她已经手下留情过了,没人可以再用任何理由要求她手下留情,因为对方,也不会手下留情。
“松井惠子,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指责你的敌人心狠手辣,那么你可以滚回去了。”
她继续躺回藤椅,轻轻翻着手中书籍。
松井惠子怒瞪着艾子晴,却知晓自己即便带了众人前来,也不可能伤害到这个女人。
她咬住嘴唇,忍住心中悲凉,她与徐天二人从墨尔本回来,但现在,却只剩下她自己一人,而那个男人,则是再也不会出现。
回想昨夜灯光下那轻轻一吻,以及互戴订婚戒指时的甜蜜喜悦,松井惠子轻轻抬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冷冷道,“我们走。”
她今天是公然带人前来,她知道,艾子晴并不敢将她怎么样。
直到松井惠子离开,艾子晴才缓缓放下手中书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眨眼。
夜幕渐深,空气很凉,漫天星光璀璨,艾子晴躺在院子树下的藤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藤椅扶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艾子晴从怀中掏出手机按动接听键。
对面,传来韩穆离沉静的声音,“我收到消息,徐天,死了?”
“嗯。”艾子晴轻轻颔首,唇角尽力牵起一抹笑容。
脑中,却是止不住的闪过那一幕幕尘封已久的记忆片段。
公交车上,少女站在车内,男人如壁虎般趴在车窗外,一路驶向警局。
在阳光下,男人一脸微笑的带着少女走进服装店中,为她精心挑选了一款紫色长裙。
小酒吧内,大屏幕上播放着足球比赛,艾子晴每每猜中比分,男人都张大嘴巴,举起黑啤与她痛快的相撞畅饮。
日本核弹专家事件中,在身受重伤后,依旧将她救起回到石洞,却发现韩穆离已经带人守在洞外,当时徐天眸中那份深深的无奈,艾子晴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还有许多许多,那些尘封已久的片段,有让人发笑的,有让人深思的,也有让人呼吸滞痛的。
有恩怨,有欢笑,有仇视,也有友谊,那个只喝咖啡,爱吃蛋糕的男人。
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她的唇角划过一丝笑容,微微仰起头来,“我把他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明天回国吧,孩子想你了。”
艾子晴吸了吸鼻子,挑眉笑着问道,“只有孩子想我?”
那边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也想你了。”
艾子晴抿唇一笑,“明天的安排一下日本的事情,后天回国。”
挂掉电话,艾子晴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深呼吸,活动着筋骨走进房间。
黑暗中,一双明亮如星光的眸子,静静的打量着艾子晴走进房间时的背影。
而后,一道身影,在黑暗下一闪即逝。
第二日,艾子晴便派人对松井一家动手了。
松井一郎在傍晚被人暗杀在自家门口,这一事件与先前女婿徐天被炸死一事联系在了一起,日本方面一致认为,是某恐怖组织实行的系列计划。
而松井惠子,艾子晴只寻找到了她的尸体。
至于是何人所为,艾子晴并不清楚。
松井一郎父女惨死,在日本带起了一股不小的骚乱,然后小渊惠三发动派系实力将此事平息,顺便让自己人接替松井一郎原有职务,顶替了国会议员的位置。
事情说来容易,实则一波三折,而在这个过程中,艾子晴已经回到国内,彻底的,投身于家庭,照料已经两个月大的小韩奕。
回到国内,艾子晴一家四口就搬回到了新家中。
之所以说是一家四口,自然不能忘记已经十岁的艾小贝姐姐。
这位小姐姐,此刻正站在弟弟的婴儿床旁,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侧头看向沙发上的艾子晴,“韩奕?妈咪,为什么他不姓艾?”
艾小贝眨了眨眼睛,“可我是跟妈咪姓!”
艾子晴愣了一下,若说这孩子是自己亲生的,所以跟父亲姓,岂不是伤人么?
就在这时,韩穆离端着茶壶走过来笑道,“你和小韩奕,一个跟着爸爸姓,一个跟着妈咪姓,不好吗?”
贝贝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女孩儿跟妈咪姓,男孩跟爹地姓!妈咪,你再生个小妹妹,这样我们的人就多啦!”
说罢,小身子冲到艾子晴身边,一屁股坐在艾子晴旁边的沙发上,搂着她的手臂说。
韩穆离顿时失笑,这个鬼灵精,其实心里什么不懂?
这时,婴儿床里的小人儿午睡醒了。
艾子晴丝毫不怀疑是刚刚贝贝音量过高给小人儿吵醒的,因为她知道小人儿有个特点,就是睡觉的时候,雷打不动。
此刻,小人儿睡醒后就开始找奶吃,艾子晴只得笑着走过去,将宝贝儿从婴儿床里抱起来,逗弄着他的小脸,“宝贝儿,饿了?妈妈给香香~”
说罢,抱着小人儿走进房间。
韩穆离看了看身旁的小不点,放弃了跟过去偷看的打算,一脸严肃的看着贝贝说,“爹地教你的知识都记得吗?”
艾小贝赶忙点头,韩穆离就扬了扬下巴,看着钢琴道,“弹给爹地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