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

作者:秦简



    王妈妈在旁边听得也心惊,她还以为骗欧阳暖与苏玉楼相会再将他们二人锁在一起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一层缘由,她不免觉得心底胆寒,直觉夫人心思缜密、十分可怖!

    “你快收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再说半句我就立刻就让人把你关起来,以后苏玉楼进府你也别想见他一眼!”林氏恶狠狠地道。

    欧阳可又哭起来,一下子站起来,顿着脚:“娘,你不能这样!”

    这丫头简直是被美色迷昏了,居然说了这么久还转不过弯来,林氏这次彻底硬起心肠了,指着欧阳可骂道:“你才多大点年纪,要脸不要,一个大家小姐,不过见了别人一回,就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是要活生生气死我吗,还知不知道廉耻了!”

    廉耻廉耻!“你就知道嘴上说廉耻,你知道廉耻怎么会和爹爹在一起,那时候欧阳暖的亲娘还没死呢!你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吗,我知道你服用了秘药,硬生生把我出生的日子推后了两个月。”

    林氏被说中痛处,脸上青白交加,恨不得一巴掌扇死欧阳可,欧阳可却一扭头便跑了,边哭边跑,王妈妈要去追她,林氏却大声道:“让她滚!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哪里还像是我的女儿!”

    说完,她气的胸膛一起一伏,像是一下子散了全身的气力,颓然地倒在贵妃塌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呼哧呼哧喘着气,王妈妈赶紧去帮她轻轻拍着后背,低声劝慰:“夫人,您有身子,可一定要保重自己,二小姐年纪还小呢,慢慢教就是了……”

    林氏的脸上满是失望,道:“我真想不到,大姐愚蠢易骗,生出的欧阳暖却是狠辣深沉,我聪明善谋,生出的却是那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我百般为她谋划,最后反倒被她当面指着鼻子骂,我图什么!这个不要脸面的孽障,就算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能说出……说出那样的话来?”

    “夫人,您放宽心吧,二小姐只是一时想不通,看那苏公子年轻美貌,风流潇洒,便是一棵树也要动心的,何况是二小姐呢?将来她大一些见多了世面就好了,您别太上火了。”王妈妈又端了杯茶服侍她喝下,林氏才顺了口气,只是脸上多了疲惫之色。

    王妈妈瞧见她脸色好些了,才道:“夫人今日说的话也委实重了些,二小姐误会了也是难免……”

    “把她骂醒了才好!我跟苏夫人来往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她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般品貌这般才智,恨不得配个公主才好,可苏家到底不是豪门贵胄出身,在这京都又没什么根基,这才盯上了咱们家,却不是看重可儿,而是看重欧阳暖!不是我说丧气话,你瞧瞧可儿,论容貌心机手段,她哪里比得上欧阳暖?我自己都这么想,更何况苏夫人?她自己上赶着要嫁给人家,苏家也得看得上她啊!真是要活活气死我!”

    王妈妈动作轻柔地给林氏抚心口,小心翼翼道:“夫人说的是,二小姐的性子也该拘着些了,今天这么多人她都能不管不顾闹起来,要是坏了夫人的计划……”

    林氏点头道:“是,从今后你替我派人看着她,再不许她胡闹!”

    福瑞堂这边热闹着,林氏也没顾得上去打探欧阳暖的下落,压根不知道小院前发生的那一幕。

    欧阳府前厅,前朝名贵松柏图挂在当堂,天然红木几上两边都放着青花五彩花觚瓶,分别插着孔雀翎毛,紫金兽鼎里传出古朴的香气,下面摆放着供客人饮宴的桌椅,侧面特设的小油楠桌上还放着文房四宝。

    欧阳治开口道:“光是饮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作诗取乐?若是谁做不出,罚酒一杯!”

    所有人都点头叫好,欧阳治有心看看在座诸位公子的学问,指着窗外的梅花林笑道:“就以梅花为题,大家尽情发挥。”

    这是李氏寿宴摆酒每次必有的节目,大家也都十分习惯了,吏部尚书廖远一向喜欢附庸风雅,对此提议十分赞同,当下道:“既然如此,鹤丰,你就赋诗一首,抛砖引玉。”

    廖鹤丰是廖远的嫡长子,生的温文儒雅,这时候听见父亲叫他,微笑着站起来,沉吟片刻后,走到纸张前,提笔刷刷刷写下一首诗。

    小厮将他的诗提起来,大家便看到题为早梅二字,小厮朗声念道:“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

    众人纷纷点头叫好,兵部尚书的儿子林之郁沉吟道:“廖兄好文采,只是依我拙见,诗是说的早梅,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更好。”

    廖鹤丰想了想,十分高兴地道:“对,一枝更恰当!来,我敬林兄一杯!”

    林之郁微微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他是林氏亲兄林文渊的儿子,欧阳治不免对他多注意了几分,此刻见他相貌堂堂,神色自若,也觉得颇为高兴。

    众人不由自主将目光投注到大少爷林之染身上,镇国侯府现任侯爷是林文龙,却又出了个强悍的兵部尚书林文渊,刚才镇国侯府的二少爷有了精彩表现,却不知道这个大少爷又会作何应对了。

    欧阳爵尤其关注,他心里痛恨林氏,连带对二舅舅的儿子林之郁也没什么好感,纵然林之郁也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他却对他很是膈应,巴不得大表兄林之染将对方彻底比下去才好!只是林之染微微一笑,自顾自地饮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大家看他神态自若毫不在意,心中都略有些失望,那边林之郁见他没有反应,反而站了起来道:“我也作一首吧。”

    就在这时候,欧阳爵身边的小厮悄悄走了过来,附耳对他说了两句话,欧阳爵神情微微一变,趁着众人没注意到自己,离开了宴席向厅外走去,这一举动谁也没有特别关注,只有原本一直低头喝酒的林之染看在眼中,露出饶有兴趣的模样。

    不多时,欧阳爵便重新回到席位上,旁边人问他去了哪里,他微微一笑道:“刚刚喝了几杯,去如厕罢了。”

    旁边人笑道:“你走的不巧,你家二表兄真是厉害,刚才作的诗连廖大人都赞不绝口呢!”

    “是吗?”欧阳爵听着,露出一个笑容,漆黑的眼睛反而落在苏玉楼身上,突然大声道,“苏公子,不如请你也作诗一首?”

    苏玉楼从刚才回来开始就一直坐着愣神,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这时候听见欧阳爵突然点他的名字,自然就回过神来,却也并不慌张,从容地微笑起身:“既如此,我姑且献丑了。”

    他走到桌前,却不忙动笔,抬目向窗外望去,只见灿烂明艳的红梅如一束束燃烧的火焰,令人无法抗拒它的娇艳动人,清冷的梅枝,细致的线条,似一冷漠淡雅的秀美女子,风姿清绝地傲然绽放,飘逸着袭袭沁人的幽香。他的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欧阳暖清丽的身影,只觉得那梅花更加的优雅柔美,清尘脱俗,心中微微动容,提笔在纸上写下:“一树春风寄好晴,暗香淡去影娉婷。平生不喜凡桃李,看罢梅花睡过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