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这一幕,低声议论了一番,也就过去了。这犯错的是燕王府的世子妃,真的追究起来也实在是说不清楚,大家装聋作哑,当做没有看到也就罢了。
就在这时候,前面突然有人惊叫:“幔帐走水了!”
众人闻声望去,就看到前面的祭台上,雪白的幔帐突然燃烧了起来,一旁的太监立刻反应过来,扑上去压住幔帐,很快就扑灭了那一角的火焰。
祭祀官面色惨白,扑至皇帝面前,大声回禀道:“幔帐无缘起火,一定是太祖皇帝震怒了!”说罢呈上半截烧断的幔帐。
皇帝起身接过了。打量了片刻,就转身举给众人。
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想,这是太祖在发怒。
祭祀官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太祖震怒,必有缘故!请陛下彻查,台下定然有人做了触怒太祖之事!”
众官员和命妇此时俱都愣住了,闻言一时哗然,半晌之后有人就慢慢地把隐匿着惊惧兴奋的目光飘向孙柔宁。
一片死寂中,却听到一个声音突兀地道:“是燕王府的世子妃!是她的经血玷污了大殿!”
这是惯常多嘴的朱凝碧,她的话刚说出口,便被一旁的人捂住了嘴巴。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在一片静谧之中,这样的话是何等的突兀。
所有人自动分开一条道,让孙柔宁暴露在皇帝的视野里。
肖钦武从未如此愤怒过,因为在他的心中,触怒太祖是犯了大忌讳的,不管是谁,都决不能犯下这样的错误!他居高临下直视向孙柔宁,视线里也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孙柔宁感到一阵麻麻的凉意慢慢爬上脊背,只瞧见一旁的欧阳暖面容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小日子……不是……”孙柔宁的声音在颤抖。
“来人。”皇帝扬声道,“将她带下去,稍候另行处置!”
孙柔宁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等祭礼过后,相关人等都被带到了大殿,大家知道这是要处置孙柔宁了,一时不由得气氛十分冷凝。
肖钦武一向是个仁慈的君主,但此刻他却面色阴沉如铁,环顾四周,冷冷道:“罪妇何在?!”
太监忙趋前道:“燕王世子妃跪候在殿门外,等候发落。”
肖钦武神情凝滞如冰,道:“传她上来!”
孙柔宁满脸憔悴,泪痕斑驳,不复往日娇媚容颜,一进来便下跪呜咽不止。
欧阳暖淡淡看着她,脸上并无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孙柔宁似乎感觉到了欧阳暖的视线,猛地抬起头来,恨得咬牙切齿,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杀意腾腾奔涌而上。
皇帝还未开口,她已经哭诉道:“罪妇有罪。”
大公主冷笑:“你的罪过可大了,先是殿前失仪,接着经血污了大殿,惹怒了太祖皇帝,才引来这样的灾祸,你可知道,这是开国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一旦被确认了触怒神灵的罪过,就是死路一条!想到这一点,孙柔宁的心紧紧揪在一起,胸前后背立时渗出一片冷汗。皇家宫院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无数凶险的厄运啊!而她现在,就落入了欧阳暖为她挖好的陷阱!先是太子妃,然后轮到她了!
“罪妇有罪,可这罪过不是我自己的,是别人强加给我的,这罪魁祸首就在大殿之上!请陛下明察!”
死不认错还要攀扯别人,肖钦武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道:“你无知……难道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旁人冤枉你?!”
孙柔宁无比惊恐,膝行两步伏在地上泣涕满面:“我原本好好的……”她忽然惊起,指着一旁侍立的欧阳暖厉声道:“是你!是你推了我一把!害得我跌倒在地!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