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渊还要狡辩,一群侍卫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林文渊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他周身都在发抖,脸色也变得铁青。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林之郁脸色刷地一下子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殿下,我父亲怎么敢毒杀太子妃!殿下!这一定是有人从中做鬼,请您千万不要误信了谗言!”
林元柔也是吓得魂飞魄散,泪水涟涟地求情道:“殿下,求您彻查此事……”
在场的客人中便也有觉得奇怪的,林尚书为什么要毒杀太子妃呢?!
“舅舅。”欧阳暖看了一眼旁边面色冷凝的林元馨,“我没想到你真是本性难移,竟然利用了太子的一番好意来毒杀他,如今定然是放错了药才害得太子妃为殿下抵命,你实在是太残忍了,真是人面兽心!”
“你胡说!”林元柔几乎气得发狂,站起来想要扑上来却被人牢牢抓住。
“我没有!我是无辜的!殿下!我是无辜的……”林文渊瞪大双目,紧握拳头想要抬起身子,却被护卫压了下去!
肖衍目光如箭,声色俱厉地道:“林文渊,太子妃不能白死,你要以命抵命!来人!把他带出去吧!把林之郁也一并带走!交由三司会审!”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别于前面的声色俱厉,语气异常和缓与镇定,但听在人耳中,却是格外的令人胆寒。
“不,不是我们。我们不敢。我们冤枉啊!”林之郁怎样高喊冤枉,怎样跪地求饶都没有用。肖衍心意一定,便驷马难追。转瞬之间,侍卫们就将两人押走了。
这一幕发生的十分突然,又结束的太快,几乎让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林文渊父子就被押走了。林元柔的神情有一种逐渐陷入疯魔的癫狂,使她原本娇艳的脸庞呈现出一种行将崩溃的凄厉,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失声道:“怎么会……我大哥是蜀王的女婿……”
肖衍面沉似水,已是怒不可遏:“这样的乱臣贼子,怎么配做蜀王叔的女婿!”说着,他的目光定在林元柔的身上,林元柔被那样可怕的目光惊地倒退了半步,竟然顾不得贵夫人的风范,一下子摔倒在地。
众人或惊惧或嘲讽的目光落在林元柔的身上,欧阳暖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面色惨白已然失去意识的周芷君,在这种时候,本该是她丈夫的人却没有顾得上她,只是将她交给赶到的太医,便匆匆带着护卫离去了。
欧阳暖知道肖衍是要干什么去,带着郡主去蜀王府上谢罪。
刚才还欢欣愉悦的宴会,转瞬间人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杯盘狼藉。
林元馨还一直默默站着,目光留在仍旧跌坐在地上没有人去搀扶的林元柔身上,眼中似乎有一丝哀伤闪过。这样的情绪,让欧阳暖觉得奇怪,她以为,表姐会这么做,一定是早已下定了决心。她所憎恨的两个敌人,太子妃和林文渊,以一种荒诞却仓促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很快都会从这个世上消失。
“暖儿,你这次为什么事先没有和我商量?”马车里,一直安静的林元馨突然低声地道。
“商量?”欧阳暖一愣。
“你该先告诉我的,我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林元馨慢慢道,抬起眼睛看着欧阳暖。
欧阳暖一震,有一种冰凉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表姐,我以为,是你。”
这一刻,林元馨眼底的惊讶远超过欧阳暖,她近乎失语,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怎么会?”
“表姐,真的不是我。”欧阳暖见她神色异常,下意识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只觉得林元馨的手上有冰冷潮腻的汗水,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唯有手心还是暖的。
林元馨牢牢握住她的手,“暖儿,你真的没有骗我?!”
欧阳暖反握她的手,温然道:“表姐,我可曾对你说过一句谎话?我能在宫中向孙氏下手,是因为有母亲的帮忙,可是尚书府毕竟不同,林文渊又多么防备我们,就算能安排人混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得手?更何况,他虽然恶毒,林之郁却是无辜的,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赶在他成亲这天下手?这根本没有道理!”
林元馨见欧阳暖如此郑重,心中更加疑惑:“不是你,不是我,那又是谁?”
有短暂的沉默,寂静的马车中唯有两人的呼吸声,像是谁的心跳凌乱。
欧阳暖低低的吐了一口气,她的头脑不由得怀疑每一个到来的客人。然而都不对,和林文渊有仇的人自然很多,可是周芷君呢?难道这个杀了太子妃的人,和她们一样都对周芷君充满愤怒么?欧阳暖觉得很奇怪,若非利益之争,有什么理由非要杀人不可呢?
就在这时候,她猛地想起,自己曾经对肖衍说过的那句话。突然想起,却仿佛是一把开启谜门的钥匙。
茫茫迷雾间,欧阳暖跳过所有假象,一下子捉住了最深处的那抹寒光。
她低低吐出两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