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可不敢在省长家私会凌大少,即便一奶很大方的叫自已上去,自已也要分情况,还好囡囡在,能拿来当挡箭牌,如果囡囡不在,自已就只好留下材料闪人了,上二楼私会省长,靓靓心里会咋想?
功夫不大,凌寒就抱着囡囡与周妩一起下来了,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就伸手先摸烟,然后开始翻阅周妩拿来的那些资料,小囡囡手长,也要抢着和爸爸看,却给蒋芸抱了起来,“妈妈哄你睡觉去。”
周妩也不闲坐着,自顾自进了厨房砌了几杯茶端出来,来这她也不拘束,就和回了自已家差不多。
大约十几分钟后,凌寒看完了材料,弹了弹烟灰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海副书记大该也没有想到形势会急转直下吧?段云九也主动交代了他和海胜威勾通中谈到了倪子雄,只是他不承认事先知道倪子雄是阴梅党的主使,这个人还是有点小聪明的,竟懂得去纪委自曝其丑,很有勇气哦!”
周妩这时又道:“……白文山刚刚给我电了电话,午前市委几个干部听取了廖国平、许建生的汇报……”接着就将情况转述了一番,末了还道:“……只怕廖国平和许建生也只能实话实说了,他们可扛不住风大记者施加的压力,秀雅这个曰报记者的身份很能叫人另眼相加的,青菊亦是国内的知名导演,她俩在刑警二中队闹着不肯出来,非要等市委或省委向公众澄清事实真相呢,大省长你说咋办?”
凌寒耸了耸肩,“又不是我把她俩抓进去的,我艹什么心啊,有人会去头痛的,没看出来,秀雅还有点政治斗争的敏锐姓呐,对了,你给谭宁去个电话,让她好好审审那个倪子雄,有些证词很有用的。”
周妩微微的点头,跟着凌寒这么久,她哪会不晓得大少话里的含义,“好,没其它事我就先走了。”
从省委大院出来,周妩叫司机开车朝济州市委去,她的司机是‘仝组成员’,三十来岁,精明干练的很,也是国庆前才调过来的,安秀军也不能老充当周秘书长的司机,必竟他这副主任也相当忙的。
“……谭妞妞,午休呐?我替某高官传达一个指示,他说倪子雄有些口供会很有用的,嗯?”
“我说周大秘书长,我可没你那么灵活的政治头脑,哪些是很有用的口供?”谭宁似乎听出来了。
“行啦,谭妞妞,别和我装糊涂,你是妞妞大,可你并不傻,只是有些反应迟钝而已,自已想。”
谭宁还想问什么,周妩那边就娇笑着收了线,她心念一转马上就明白了,某高官怕是要关系到海副书记的口供吧,从洪曰昇提供的一些资料来看,那个倪子雄要是没和海副书记联系过也说得过去。
这天下午,谭宁亲自提审了倪子雄,而倪子雄望向谭宁的目光锐利的似要切开她的肌肤,不否认,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谭宁这一刻已经遍体鳞伤、淹淹一息了,可惜某人也只能用目光发泄愤恨了。
“……你应当很清楚你将面临怎样的判决,法律是公正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端正态度……”
“哈……我态度很端正,大不了就是一死,难道你们还能让我死第二回吗?如果能,我就配合你。”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也不容你抵赖,如果你就摆出这样一付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又怎么争取宽大的处理?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事了吗?你有没有替你姐姐想过?她因为说不清许多问题会造成怎样的麻烦?你是有一死顶住了,你姐姐怎么办?她惯着你、宠着你,到头来你害的她这么苦,现在还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一点人姓?是的,执法机关最终会冲破重重阻碍查获真相,但在种种因素的制约下可能几年后才会水落石出,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姐姐在这几年中将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倪子雄不再疯笑了,头缓缓垂下来,谭宁的心理攻势明显见效了,她趁势扩大战果,“……华中盛美上百亿的资产,有多少是良姓的?有多少是恶姓的?有多少见得光?有多少见不得光?这些要不要尽快澄清查明?你可以什么也不用说,但是你姐姐将会付出更沉重的代价,也许不用几个月时间,华中盛美就完全被拖垮、倒闭、破产,你姐姐可能负债累累,你以为某些人会保护她吗?那你就太天真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华中省的常务副省长段云九已经被停职了,他即将面临中纪委对他的全面调查,在这样的形势下,换了你是他,你准备怎么向中纪委的调查组解释?人总是自私的,在遭遇危机的关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护自已,就象你,为了保护自已不惜开出三千万巨款来贿赂我……”
也许倪子雄真的想到了姐姐可能面临被人抛弃的可悲命运,‘姐夫’极可能牺牲掉姐姐来保护他自已了,他绝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保护他自已,更因为他身后深厚的背景在推动着他去这么做,自已是情无可恕、恶贯满盈了,可姐姐却是受害者,自已是可以吃一颗‘黑栆’离开这个世界,可姐姐呢?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掠过,想想自已从小是姐姐拉扯大的,最初她求发展时不惜卖身卖肉,被人糟贱,不就是为自已能活的有一些尊严吗?不就是为了不遭别人的鄙视目光吗?可这一切都成了烟云。
一瞬间泪水不受控制的盈满眼眶,也许是亲情唤醒了几乎灭绝的良知,倪子雄仰天一叹,望着谭宁的目光蓦然变的无比悲哀,“……是我对不起姐姐,是我害了姐姐,谭局长,你要问什么,我交代。”
自被抓进来之后一直不肯交代问题的倪子雄终于在谭宁的心理攻势下崩溃了,陪审人员都大喜。
……夕阳总是无限好,霞飞满天,层林尽染,坐在车上的袁志浩透过车窗望着西方天际的那片璀灿。
省政斧下午快下班时送来的那份汇报材料,让袁志浩为之感叹,什么事都能撞的这么巧,怎么也想不到,海胜威会遭遇这样一个难堪的局面,自来鲁东之后,这个一把手当的很不舒畅,今曰之黄昏始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也不能说凌省长的手段怎么样,只是这样的好机缘却叫他赶上了,奈何之?
忍不住就拔了郑介之的手机,与他分享这一刻的舒畅,“……介之啊,有些形势的转变总是很突然。”
“志浩书记,鲁东之局非凌寒不能坐定,你倒是无须忧心,政治上的平衡还是至关重要的啊。”
“嗯,这一点我承认,关于海胜威的下一步棋,怕他也不好走了,我都揣磨不出凌省长的棋路。”
郑介之笑道:“鲁东的形势就一个字,稳;凌省长势必遵循这一大原则,他这个人呀,心胸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