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呆滞了片刻,拼命的挣扎起来:“哥!你干嘛!!!”他骇然的睁大了眼睛,清晰的感觉到腿面上碰到了一根更加炽热的棍状物,那一瞬间的惊骇简直无以言表。
陆生死死的压制住弟弟,心中一片苍凉,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疯了,为这伦德和欲、望的双重利剑,这把利剑分分见血,一次又一次的扎在他的内心深处,强迫他以自己的意志生活,强迫他不得不遵循他人的视线。
但是这一刻,陆生告诉自己,如果在不争取,这一生都要和爱人无缘。
他就那么仅存的一点点勇气,在陆林挣扎的时候,他几乎要痛哭出声,眼泪无声的一滴又一滴落在身下的裸背上。
求你……求你……
滚烫的眼泪腐蚀着两个人的内心。
陆林瑟缩了一下,他的背心被陆生一把抓烂了,后背凉飕飕的,却感受到两滴炽热的比起烙铁更加可怕的液体。
陆林挣扎的力度顿了片刻,然后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哥……”陆林咬着自己的手臂,死死的瞪着眼,“不行……”
不行,他不可以了。
谁都可以和他厮混,只有哥哥不可以了。
那些人死不足惜,那些恶心的恶棍,他们在贫民窟里欺压苦力坑蒙拐骗,却愿意为了招妓拿出上百美元,陆林毫不畏惧他们,他有最值得骄傲的身体,但这一切,不是哥哥可以触碰的。
他只能用这样卑微的不经意的方式关心着陆生,但不会有多久了,身体一天比一天要糟糕,还能撑多久呢?
陆林苍白的笑了起来:“我好累了,哥,下一次好不好?”
他攥紧了拳头,恨不能现在就和陆生抵死交缠,感受他的身体,灵魂,抚摸他结实的肌肉,去轻嗅他的发丝。
但不可以。
陆林被陆生翻了过来,细细看他的表情。
陆林深深的看着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和自己一眼的血液,他的眉宇之间和自己说不出的相近,他是自己的亲兄弟,只这一样,就足以傲视所有求而不得的情人。
只有自己,永远是他唯一的弟弟。
以后站在他身边爱人,再如何美丽,再如何富有,再如何卓越不凡。
那个人始终超越不了自己。
陆林笑了,神情恬淡而又满足,他缓缓伸出手来抚摸陆生的肩头,那里的肌肉因为主人紧绷的情绪在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陆林张了张嘴,想要咬下一口,为自己留下一个永久的无法忘怀的烙印。
但这也不可以。
什么都不可以。
他只能无声无息的走,无声无息的离开,在离开之前,连一个亲吻也无法得到。
“哥,你走吧,”陆林推了推,缓慢的摇着头,“我真的要睡……唔!”
忽然俯下的双唇让他惊慌的躲避了起来。
会传染,会传染的!
陆林死死的抿着嘴唇咬紧牙关,任凭那双求而不得的双唇渴望的在外间拼命的探寻,他此刻的脑海里只有“唾液传播”四个字不断回荡。
说不出为什么,陆林眼泪忽然就决堤了。
沿着眼尾的弧线长长的滑落了下来,这种无妄悲哀的痴想,终于到手的时候,却烫到让人无法承受。
它从手心里慢慢的划走,除了被伤害留下的水泡,什么都留不下。
这就是爱情,属于他的爱情。
他腾地心里就升起一股怨恨——
——我从前对你死心塌地,可你却因为种种原因拒我于千里之外,现在又来挽回什么?明知道无妄的感情,还来挽回什么!!?
这怨恨排山倒海般的覆盖了他的悲哀,身上的陆生仍旧徒劳的试图攻占他的双唇,陆林撇开头,只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接吻。”
陆生带着煞气的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随后俯□,在他脖颈上原本的吻痕处吮吸出一个崭新的斑痕。
陆林长长的呻、吟一声,捧着陆生的头,眯着眼颤声大喊:“哥……”
“我在这……我在……”陆生似乎察觉了什么,他抬起头来,将陆林翻过身去,不去看陆林的双眼,有一下没一下浅吻着陆林的脊背。
嚣闹的*卷集着他的理智,一切都在苦海里沉沦,陆生已经不再去想自己的回头路,这趟河水他既然已经迈了进来,就不会去犹豫出去的路该如何走。
两个人炽热的呼吸拍打着空气,肢体的交缠比任何的情话都要诱人,陆生啃咬着陆林的肌肤,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沉进被单里。
床单拱起一圈大大的空谷,陆林的神情那瞬间空白了,他难耐的咬着嘴唇,喉咙里溢出一声又一声短促的悠远的呻。吟,一只手伸到床头的柜子里,摸索着。
空的。
陆林愣了一下,更加仔细的摸了起来。
空的。
空的!
他一脚把陆生踢了开来。
陆生神情狰狞,他趴在床单上,就听到陆林问他:“你带套子了吗?”
“要什么套子!!”陆生愤怒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陆林整个囫囵吞下去,“要什么套子!没有!”
陆林惊慌的摇起头来,他缩着脚,将床单围在了腰间跳下床,站到了阴影处的墙根,他还是不忍心,“我不做,没有套子我不做。”
陆生愤怒的表情逐渐收敛起来,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陆林脸上的坚持让他的心渐渐地冷了下去。
他真的把这当做了一夜情。
呵呵……
陆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过床尾的衬衫闷头套了起来,穿好裤子夺门而出。
陆林怔怔的,他想要出口挽留,但却不知道自己改说些什么。
夜色昏沉,没有开灯的房间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发动的声音,开启的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忽然亮起的车灯越行越远了。
陆林倚着墙壁缓缓坐在了地上,他盯着自己的膝头,从来没有一次那么悲凉。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像他这种人,死也不可能上天堂的吧?
真可笑。
……
……
这种绝望的气息似乎感染了每一个人,戚不复将外套穿好过后,忍住内心的酸涩回到场内抱住了戚安然。
他知道,这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弟弟老是会沉浸在戏中的感情里难以自拔,而在这之前,他何尝没有像戏里的这两个人那样纠结过呢?
虽然刚刚那一场轻薄让他……咳咳,挺痛快的,但这种时候,他还是应该发挥发挥自己好伴侣的作用不是?
孙爷回过神来,死死的盯着场内那个抱着膝盖仍在纠结的青年一眼,皱着眉头沉思了良久,才把手上的笔一摔:“戚墨!?”
“戚墨?”喊了两声,戚安然都未回答,还是戚不复扭头愤怒道:“你够了啊!”
“咳咳……”孙爷板着脸,干咳两声,瞥了眼身边的副导,副导立刻捂着嘴调头看墙壁。
孙爷小声问:“他咋了?”一紧张就蹦北方话。
戚不复把人给搂到自己的怀里,伸手进去摸了摸,摸到一手的湿迹,吓了一跳,赶忙在他脸上亲亲,小声的哄了两句。
戚安然在他肩头蹭了两下,不动了。
孙爷嘿嘿的笑了起来:“没事儿,你带他先回去休息呗,这角色他来挺好,挺好的。”
戚不复冷冷的白他,心里又忍不住得意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戚安然的状态真的算不上好,戚不复想来想去还是担心,正好孙爷这地方也能住人,戚不复就跟着孙爷的小助理去楼上带着戚安然休息一下,最好洗个澡。
孙爷则百无聊赖的留下来继续试镜。
戚安然非常合他心意,其实后面的人根本就不用再试了。
但为了不被猜测暗箱操作,孙爷还是得把剩下的人给面试完。
他躺在椅子上,忽忽悠悠的就在想,这两兄弟的感情也忒好了一点。
戚安然一抽一抽的快要抽过去了似的,戚不复担心的要死,拍他的后背,嘴里不住的小声哄。
他就不清楚了,戚安然也大大小小拍了那么多的戏,怎么这一次情绪就那么激动?
“小然……?”戚不复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什么触动了戚安然那根敏感的神经,只好轻声安慰,“我们去休息一下哈,你饿了的话我给你叫东西。”
戚安然沉默着摇头。
身边的助理拿钥匙给他俩开了门,恭敬的把钥匙递给了戚不复,鞠了个躬就下去了,戚不复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借宿,孙爷周围的人都认得他了。
戚不复打开灯,先扶着戚安然进去,再关门落锁,边拉插销边絮絮叨叨的说:“你真是傻的,拍个电影也能哭成这样,这是剧本又不是咱俩,更何况就算这是咱俩我也不可能……”
“哥,”戚安然在他身后,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角。
“嗯?”戚不复挑眉转过头去,立刻就感觉到脖颈那里传来了一阵重力,随后眼前一花,一个温暖潮湿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就是觉得挺不值的,”戚安然挂在戚不复身上,垂眼轻声说道,“这感觉挺像我那时候掉在海里,你过来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都别再说了,这个人肯为我跳进海里,肯为我哭,甭管他是哥哥还是别的什么人,跟他在一起准没错。可你说剧本里的陆生怎么就这样呢?他弟弟为他做了那么多……唉,反正想着想着,就委屈。”他实际上是想到了上辈子的沈青,沈青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为了季歌鹤简直恨不能剖心取肺的对他好,为他和朋友疏远为他对工作藏私为他恨不能卖房子卖车子补贴生活,可人难不成就真的是那么贱的吗?最后季歌鹤是如何对他的,就好像影片中的陆生对陆林那样。
季歌鹤爱不爱他他到现在都还无法确定,但感情呢?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在他死之后,季歌鹤还一手操持了他的葬礼?
但人为什么都得在失去了以后才懂得珍惜?
连他自己都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一次险些落水淹死,他估计一辈子都看不到戚不复对他的好,就这样消消疡疡,人生又有多长的时间让人去虚耗?
戚不复揽住戚安然的腰,头一次发现自家这个没心没肺的弟弟好像还挺多愁善感的。
他也不会安慰人,所以低头给了戚安然一个浅浅的吻,就闷声说:“不要多想,我在你身边。”
单只这一句话,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动。
戚安然笑了起来,越笑越收不住,扎在戚不复的怀里乐的像什么似的。
戚不复抱着爱人,被蹭啊蹭啊蹭的,眼睛就眯起来了。
刚才在试镜的时候两个人可没什么顾忌,那都是真刀名枪的来的,在试镜之前领到的大裤子让两人不至于尴尬收场,但自己的反应自己知道,戚不复原本火气未消,现在被爱人一折腾,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了。
他抬眼看了眼戚安然身后离窗户最近的那张床,抿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抱起人慢步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俩人还有的闹呢,烦都烦死了,他们就不能好好赚钱吗?一天到晚搞哲学还是半吊子,我都不好意思。
陈子然:我呢我呢,我就在国内了啊?我也想出国门到好莱坞啊!
季歌鹤(邪魅狂狷眯眼):对,还有我,我也是个实力派。
黑鬼导演:“哔——”(自动消音)
大哥(冷笑):“可不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么,不知道打扰人谈恋爱遭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