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太怪了,最后还是楼望星强制让那些参赛者离开,至于各门派仍滞留的元婴修士,望星城多少给些面子,没有强制驱离。
楼望星带领着望星城中的几位长老,敲响了包厢的门,基于尊重,才忍耐下直接将之轰开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包厢的门才打开,几人望去,便见到包厢里坐着的两人,卫观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派闲适优雅,另一人脸色有些发白地坐于他对面的椅子上,看起来——刚才被欺负过了的样子。
于是在场诸人很快又想起了卫观涯喜好男风的传闻,莫不是他真的看上这个长相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了,才会将之带走?
“卫岛主,今日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不知卫岛主有何安排?”楼望星客气地问道,其实心里巴不得他快快消失,别赖在他的望星城里,外一望星城沾上他的无赖之气怎么办?
卫观涯微微一笑,“不急,难得遇到这等盛事,本君自然希望能一睹为快,也想瞧瞧哪位符箓师最后能得到我的灵岛。”
你真确定自己到时候不会以灵岛在南海为由,直接将人掳到南海去,让他明着帮你管理灵岛暗地里将人留在那里压榨他制符的能力么?果然无耻之极。而更无耻的是……
“至于你们说小凌子身世与魔族有关,你们现在在这里追究这事情,也不脸红么?”卫观涯星眸一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人家兄长为了咱们沧宇大陆的生死存亡,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可你们转身就翻脸就不认人,在司寒不在的时候,就来欺负人家兄弟没靠山,想着趁司寒不在收拾了他的兄弟,你们真的不亏心么?就不怕将来飞升时起了心魔,被雷劫劈死。作为你们的前辈,本君可能很快也要飞升上界,上界的局势可和下界不一样,咱们都是来自沧宇大陆之人,自然希望在上界的时候,有更多的来自沧宇大陆的飞升修士……”
“……”
司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先声夺人,什么叫好的坏的都由一个人说了,叹为观止,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他要向卫观涯学习,学习他的好口才!握拳,就这么决定了!
随着楼望星而来的那些各派高阶修士自然也听到了这席话,顿时脸色各异,精彩纷呈,心头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差点没将他们梗死。
果然人无耻到一定境界后,什么都敢说,而且还说得振振有词,仿佛他们再追究这事情,他们以后一定会有心魔,将来飞升上界一定会被雷劫劈死一样——卧糟啊!雷劫怎么不将这货劈死再说?
明明他们没这意思,只是觉得若是有魔族血统,自然不能容于沧宇界,依以往的规矩,魔族之人谁不是除之而后快,杀了再说,哪管其他?而且这也是众望所归。可是他们真的没有狼心狗肺忘记司寒对沧宇界所作的贡献,自然也是尊重那个人的,可是私归私,沧宇界中混进了魔族人……
楼望星再也维持不住他作为一城之主的云淡风清及顶阶修士应有的涵养,黑着脸道:“卫岛主,你的意思本君明白,可是本君不保证其他人明白。就算咱们看在司寒的面子上不追究此事,但您能保证这人……将来不会危害到沧宇界的人修么?要知道魔族素来对沧宇界虎视眈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入侵沧宇界,人魔两族难以和平共处!”
“本君自是不能保证!”
“那……”
众人不解地看着卫观涯,不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看意思是要维护司凌,可是又不能给予众人一个保证,让他们有个台阶而下,放过他。
卫观涯站起身来,含笑望着在场的诸位修士,说道:“本君虽不能保证,但却能保证在本君飞升之前,此人必不会做出什么危害沧宇界之祸事。”
闻言,众人心中腹诽,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将人保下,划拉到他的势力里去?
楼望星略一思索,极为爽快地道:“如此,在下也相信卫岛主。”对于这个人的胡搅蛮缠,楼望星也生出一种累觉不爱的无力感,最后想着,算了吧,由他去折腾,反正经过这事,司凌的身世教人起疑,还有很多修士估计十分乐意除去这个人,就算不能明着来,暗中劫杀也是常事,届时就不是关他们的事情了。
卫观涯微微一笑,袖袍一挥,道:“好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众人离开后,司凌也和卫观涯道了谢。不管怎么说,卫观涯今天皆帮了他个大忙,不然这时候他估计就要成为沧宇大陆的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了。这份人情真是欠大了。
卫观涯坦然地接收了他的谢意,在司凌就要告辞离开时,突然道:“他日你飞升上界去找你爹时,记得告诉他,他儿子欠了本君一个人情,也算是抵消一半当初欠他的因果了。”
司凌面无表情地点头。
离开了会场,便见到不远处天宗派诸人还等在会场入口,除了天宗派外,有许少离、隐飒、隐炎兄弟也在,只见天宗派的弟子一脸敌意地看着许少离,而隐飒淡然无视,隐炎唯恐天下不乱地坏笑着。
当然,看到他出现后,隐飒的淡然没了,隐炎坏笑变成憋怒,许少离一脸歉意。
许少离将司凌叫到一旁,说道:“司道友,在下为师妹今日所做之事与你道歉。临行之前,翩然师妹曾交待在下若遇见你,代她与你问好,没想到……”没想到会为司凌惹来一身腥。
说来许少离也挺苦逼的,他临行前不只师妹抓着他逼他到时遇到司凌,帮她与心上人问好,而师父也为了爱女将他拎去特别郑重交待,一定要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司凌有什么本事,有没有那能耐与他女儿结成双修道侣之类的。因为有两座大山压着,许少离只能从之。然而,却没想到他们丹符宗看好的弟子许翩跹动机不纯,为了个纪长歌,甚至不惜拿自己作赌注。
司凌沉声道:“许道友,也代在下向许姑娘问好。至于许翩跹,今日她处处针对天宗派,已经触怒了天宗派了,这事在下不管,你们可以去找苏红绯苏道友,有什么事尽管与她说。”苏红绯才是真正的天宗派之人,司凌一介客卿长老不好越俎代庖,至于以后遇见再说。
许少离点头,这事他自然省得,先前已经找过苏红绯了。想了想,仍是道:“司道友,你且小心。”原想说纪长歌之事,想罢还是闭了口。
“多谢。”
待许少离离开,隐氏兄弟不甘不愿地来到司凌面前,见司凌端着一副冷艳高贵脸看着自己,对两个爱美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酷刑,好想抓花这张脸,但受制于识海中的东西,不敢放肆。
“今日多谢两位了。”司凌朝他们拱手。
隐飒淡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
隐炎臭着脸道:“就是,别以为我们好心帮你!”然后又同司凌传音道:“你那个大哥还没回来么?”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畏惧。
“还没。”司凌知道他们赶着上前表现为的是什么,继续冷艳高贵、冷酷无情地道:“卫岛主先前说了,可能需要一百年才回来呢。”
听罢,隐氏兄弟一脸难看的表情,也不再和司凌啰嗦,沉着脸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司凌和天宗派的人回到他们下榻的客栈,一路上说说笑笑,气氛十分容洽,似乎没有人在意先前许翩跹质疑司凌身世的事情,见他们不提,司凌也没赶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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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星城中一处清幽的客栈里,几个男人坐于一室。
“翩跹失败了。”纪长歌悠悠地说。
“卫观涯是何意?”
其他人看着说话的男人,没有开口,没有人知道卫观涯是何意,卫观涯虽然爱多管闲事,但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帮个与他完全没关系的人。至于卫观涯说司凌之父与他是什么老朋友,众人皆以为这不过是他多管闲事的托词,没放在心上。
“不管他是何意,司凌必须死!”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互视一眼,皆点头同意。
只有一人微微挑眉,声音有些吊儿郎当的,“其实他死不死也没啥关系,不就是千夜对他比较上心嘛……”
“容焕天,闭嘴!”
容焕天看着冷声喝止自己的男人,耸耸肩,不再说话了。
等众人离开后,容焕天看着仍坐在原位的纪长歌,忍不住道:“为何一定要杀他?”
纪长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会留在千夜身边?而你对她并不是真心的?”
“哎呀,让你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容焕天笑嘻嘻地道:“不过千夜确实是个神秘的女人,跟在她身边乐趣很多啊。”
纪长歌根本不屑于他的答案,寒声道:“别让我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否则休怪我无情!”看了他一眼,纪长歌想起屠穆的眼神,容焕天估计也不会活多久了。
“哎呀呀,何必这么激动呢,我……”
纪长歌没再听他的话,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