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脸上顿时黑了半截,他阴阴地扫了眼楼下,却看不到刘雅在什么地方,只能尴尬笑着上前去把窗户关掉。李月玲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床边:“我还以为你们的感情会很好,你好不容易才能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刘雅的境况,在李月玲心中翻滚。她是个很极端的人,爱了就要爱到极致,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什么这样艰难才得到厮守的爱情,也一样过不了婚姻保鲜期。
蒋方舟满脸的沧桑:“你不懂……我以为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他这样说着,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脑袋埋得低低的,看起来似乎真的是很委屈的模样,但李月玲却意料之中地发现,自己对他的示弱,心中竟然掀不起一丝波澜了。
蒋方舟推脱责任的作法实在是让人恶心,刘雅对蒋方舟的感情,李月玲再怎么嫌恶,也是分分明明看在眼里的,如今就被他一句“都是假象”全然抹消。
抚着自己精心保养的脸庞,李月玲想起季琛和她说过的那番话——
“男人的劣根性来自于他们身上数不尽的缺陷,他们善变、花心、敏感、多疑,却又宽于律己,严以待人。所谓的追求爱情,只是一种婚姻中很大可能会出现的审美疲劳罢了,可笑之处在与,他们只允许自己疲劳,却不欢迎另一半学习放松。这就是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李月玲一直以为蒋方舟是例外的。可这个时候她却发现,蒋方舟似乎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
李月玲释然了。没错,离开了蒋方舟的施舍,自己似乎真的看清了很多从前无法看到的东西。
她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既然心里的问题都已经得到了解答,也该到了她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
李月玲站起身,对蒋方舟笑了笑:“抱歉,我想到楼下还有一点事情,我要先下去了。”
蒋方舟猛然抬起头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似乎是想不到李月玲会不趁着这个机会抓住自己,难道是欲擒故纵?离婚了那么久,她似乎变得聪明了。
蒋方舟伤感的看着李月玲:“我知道你想要逃走,你连一点弥补的机会也不给我了吗?”
李月玲打了个哆嗦,惊讶的看着蒋方舟,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在婚内搞一次外遇吗?
简直无耻!
蒋方舟终于亲自消磨掉了自己在李月玲心里所剩不多的好印象,李月玲不想再继续幻灭下去了,不着痕迹鄙夷地扫了一眼蒋方舟,她撩了撩头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回回家,我也只是为了看望看望爸妈,以后你如果有时间,还是多回家陪陪老人吧,对刘雅好点,她毕竟为你抛弃了挺多东西。”
说着,她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想走,蒋方舟终于急了,一把上前拽住她的手腕:“阿玲!不管你相不相信吗,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位置!离婚以后,我一直很后悔,我们两个,加上小麟,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阿玲!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可以吗?”
“蒋方舟!”李月玲不敢置信地回首盯着这个无耻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你放开我,我要下去了!”
蒋方舟手上拽得很紧,李月玲有些不愿意了,拼命想要挣脱离开,蒋方舟却眸光一闪,手上一个用力,结结实实地把李月玲摔在了床上,随后覆了上去。
从来都对自己逆来顺受的女人忽然像辣椒那样呛口,蒋方舟在惊讶的同时,觉得心底的涟漪大盛,更加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难的的珍贵宝物。
“你放开我!!”李月玲终于着急了,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蒋方舟!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我是你丈夫!”蒋方舟眼神阴冷,扫过李月玲诱人的红唇,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笑了笑,抬头想要覆上……
“我劝你现在还是起来比较好。”
后背忽然被抵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蒋方舟从意乱情迷中挣扎出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能把人冻僵的冷凝,一字一顿的在后背响起。
是蒋梦麟。
“小麟?”蒋方舟微微抬起身子,就看到蒋梦麟犹如看陌生人一样的冷淡眼神,皱了皱眉头,“大人说话,你……”
他接下来的话却说不下去了,因为蒋梦麟缓缓将抵住他后背的东西朝上挪动,抵住了他的眉心。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带了灭音器的手枪。
蒋方舟皱眉:“你不要拿着这种玩具枪来吓唬我,对长辈难道不应该尊重一点?我和你妈妈在谈正经事……”
蒋梦麟偏着头对他勾起一边唇角,缓缓把枪口对准他的脚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如同闷雷般的声音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药气息,蒋方舟脚下的木地板被直直的穿了一个散发着焦味的洞。
蒋方舟咽了口口水,盯着蒋梦麟四下晃动的枪口,僵直了脊背。
“现在,你可以爬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