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连亲热这种事都可以定时定量,步千洐闻所未闻。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习惯了随心所欲。对着自己的女人,亲吻还要规定时间?
但见小女人兴高采烈告诉自己这个“两全其美”的决定,也就不忍心拒绝。只不过每次亲热的时长,被他从一炷香赖到两柱香、三炷香……
想到这里,步千洐盯着她容光焕发的小脸,笑意越发的深——其实每日有了期待,枯燥的山中岁月,倒也情趣盎然。
是夜,两人在屋前各自修炼刀法。刚练了一会儿,步千洐忽的停手,遥遥看着山下:“有人来了。”
破月也停刀,仔细听了听,疑惑道:“谁?”
步千洐收刀回鞘:“十三。”
破月展眉而笑。两人并肩而立,等了片刻,果见一道颀长削瘦的身影,埋着头默默往山上来了。
十三依旧是黑色劲装,冷冷清清往两人面前一站。破月见到他手里提的食盒,大吃一惊:“这是……月饼。”
十三点点头,将月饼盒子朝她一丢,破月抱了个满怀,不觉惊喜、只觉诡异——原来,十三也会送人礼物啊!
“中秋,下山赏月。”十三道明来意。
步千洐心里算了算,果然三日后便是中秋佳节。转头见破月眼睛一亮,步千洐心头怜意暗生——山中清苦,她却从不怨埋。
“后日是中秋佳节,咱们随十三下山去玩,可好?”他柔声问。
“当然好!”破月高兴得拉着他的手不放,“我都快憋死了。”
她本意是说山中无聊,步千洐却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破月顿时面色一僵,又羞又燥,转身欲走。步千洐无声笑了,将她拉回来。
两人目光一撞,心头都是甜甜暖暖。忽的同时想起还有十三在场,不由得都看向他。却见十三已在一块岩石坐下,拿着块手绢,专心擦剑。
“好了?”他头也不抬的问。
步千洐拍拍破月的头,让她站到一旁。十三蹙眉,神色略有尴尬:“不是你,是她。”
当晚,破月美滋滋的抱着刀睡了。
当晚,十三扛着剑蹲在步千洐房间里,郁闷了一个晚上。
次日,承阳城内。
君和的风气远比大胥开放,时常可见到青年男女牵手而行,而行人亦见怪不怪。这令破月对这个国家的印象更是好上几分。
天色刚暗,宽阔的青石长街挂满了莹莹宫灯,将整条街点缀得灯火通明、宛如珠玉闪烁。每家酒楼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隔几步,便有杂耍艺人玩着绝活儿,引来路人围观;街上往来的大多是年轻男女,欢声笑语毫无拘束。
十三负手走在一侧,低眉垂眸,浑身上下散发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步千洐走在当中,起初还有些尴尬,后来便如其他青年情侣般,牵着破月的手,英朗的眉目在灯火下越发沉静醒目。破月倚着他,只觉得身子都要飘起来。
三人行到一处热闹的摊位前,步千洐一看就乐了:“月儿,叫你看看步大哥身手。”
破月不解,三人瞅着空档,从人群中穿梭到最前头,破月这才看清,原来是投壶游戏,彩头是一根通体碧绿的玉钗。
三人看了会儿,几个青年投箭,却都不能全中。步千洐笑着递给摊主几枚铜钱,拿起十根长箭,瞄都没瞄准一下,“嗖嗖嗖”数声,竟比射箭还快。
十根长箭尽没于窄窄的壶口里,围观众人瞬间一静,采声雷动。摊主也是爽利人,拿下玉钗奉给步千洐。步千洐轻轻插在破月发髻上,破月见众人都笑望过来,又羞涩又骄傲,抓起他的手摇了摇。步千洐被她摇得一颗心的软了,悄声问:“还要什么?大哥都给你赢回来。”
“闻香识酒!只要能闻出这是哪里的佳酿,一坛酒都送给你!五文钱一人哪!”旁边有人吆喝,步千洐听到“酒”字,眼睛一亮。他见破月正紧张的看着另一个人投壶,便将她往十三身旁一推道:“等我片刻。”闪身出了人群。
十三一偏头看到破月,不动声色退开半步。破月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十三默不作声丢给摊主锭银子,摊主一愣喜笑颜开双手捧住,众人皆惊,破月无奈。
他拿起十根长箭,慢慢的一根根投入——
他的神色冷冷的,似乎很不耐烦这个简单的游戏,但偏偏每支箭都恰恰投入壶口。
众人被他诡异而强大的气场压迫,一片寂静。直至十箭全中,也无人喝彩。他淡淡朝摊主伸手。摊主反应过来,奉上一支玉钗。他拿在手里,皱眉看了看,转头望着破月。
破月好心建议:“你可以送给心仪的姑娘。”不过十三……有吗?
他沉默片刻,将玉钗递到她面前。
破月一僵,这……
“没有。”他看着她,声音极淡。
破月释然:“那你可以送给妹妹。”
他点头:“有。”这才将玉钗收入怀中。
就冲这一点,破月对十三印象更佳了。她已经听步千洐说,他是君和国兵马大元帅的幼子,可街头得到的一根低廉玉钗,他却毫不嫌弃,还会带回家给妹妹,真的是平易近人……
呃,也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廉价?
破月觉得还是沉默吧。
两人从投壶摊位出来,忽听一阵莺声燕语,格外喧嚣:“公子!”“公子!”
破月抬眸一看,却见一身形高挑颀长的男子站在高台一角上,提着坛酒兀自仰头痛饮,不正是步千洐是谁?
而那些叫公子的……破月斜眼,明明是男人斗酒的擂台,却有十多名锦衣少女挤在最前排,全抬头看着步千洐,神情热切。
也难怪她们盲目簇拥。
月光清朗、灯火通透。步千洐一袭黑色劲装,腰间紧系暗色锦带,当真是虎背蜂腰、英姿勃发。光是一个背影,于人潮汹涌的街头,都是孤身而立、飒爽醒目。他自仰头喝酒,一双大手牢牢抓着硕大的酒坛,玉液自腮边淌下,沿着修长的脖子起伏的喉结一直没入衣襟中,一举一动都透着青年男子的洒脱和刚毅。
可当他放下酒坛,偏偏一张脸毫无莽汉的粗犷遒劲,眉目乌黑明朗,格外醒目、深邃、干净。
那帮少女一下子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