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散眉弯

作者:安宁

吹不散眉弯无弹窗 过两日,为新年裁做的新衣新裳送来了府里。

邵印往疏月庭去见晏迎眉,“夫人,珠宝铺子来人说上了一批新款钗翠,不知夫人想自己出门去挑呢,还是让掌柜的拣好送过来?”

晏迎眉想了想,问,“公子在么?”

“才刚在偏厅议事,眼下大约在书房。”

“这冷的天别劳烦掌柜走动了,这样吧,你去问问公子,他若得空儿,你就说我的意思,让他带坠姑娘去铺子里代我选上几件行了。”

邵印领话而去。

白世非听了,虽然略为意外,却没有拒绝,于是邵印便差小厮去寻尚坠,只说夫人吩咐她随公子出门帮眼挑几件饰物,轿子已经在前庭等着。

当尚坠依言来到前厅,一顶暖轿已停在门外的水痕石面上。

选材精良的轿顶脊梁用朱红漆亮,上盖剪棕,四角翘起的檐子及舆边雕饰着木刻渗金的飞云盘龙,边沿围有尺长的花式绣额檐帘,两壁栏槛的云纹华案雕工精致,轿门和窗口垂着用料上乘的华贵帷幔。

尚坠正想这顶轿子不应是她坐的,那边白镜一见她出现,已连忙吩咐轿夫压下轿来。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过去,踏上高脚,钻进轿子内,在有三人宽的舒适缎面软舆上坐了下来。

白镜看她坐稳当了,便把帘子放下。

在轿里静等片刻,却始终不见有动静,尚坠才想撩开窗幔看看,忽然眼前一亮,白世非已掀开轿帘弯身进来,见到她在内明显一怔,动作却半点没停,待帘子摇荡着遮上轿门时他已安坐在她身边。

根本没想到会与他共乘一轿的尚坠呆住,双腿紧拢僵坐原位,一时紧张得耳根飞起淡红,竟忘了向他请安,而原本宽敞的轿舆因他的加入,已刹时变得局促起来。

轿子动了动后被了抬起来,不知何故轿身却突地一斜,毫无防备的她“啊”地一声就往窗沿撞去,一只修长手臂飞快伸来把她拦腰一揽,为她解了围却反使她更加羞窘不安,才想端坐好点,哪知轿子忽然又是一晃,她的脑袋撞在白世非胸前的锁骨上,小小身子整个扑进了他怀里。

白世非不得不一手抱紧她,另一手撩开窗幔,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般不稳当,半隐帷后的眸光扫去,不意却看到随轿同走的白镜正在给脚夫们打眼色,见他掀开帷幔探视,马上一脸坏笑地朝他挤眉弄眼。

刚想出声斥责,却骤觉怀里软玉温香细动,一丝旖旎窜入心间引得心尖又浮起丝丝酥麻,轻轻干咳一声,抛给白镜一个别太过分的眼神,他垂好帷幔,那小方的窗格便被遮得严严实实。

白世非回过身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怀里人儿暗暗地想退开,然而在她还来不及抓住什么平衡身体时,那轿子又象撞了石头似地把她再抛回他怀内,如此反复几次,她一张小脸早烧得通红,脑袋羞得几乎垂到了胸前,所以一点也没看见他唇边又翘起了邪气笑痕。

总是忽然就被颠跌一下,到最后尚坠都已被颠得有点头晕,慢慢便放弃了与那恼人的轿子抗争,顺从地由着白世非的手臂环在她腰上。

感觉到原本全身僵硬的她慢慢软柔下来,心神荡漾的白世非悄悄收紧臂弯,使她的小身子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把她整个儿搂笼在怀,而他呼吸时男性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眉额鬓角,从未经人事的她何曾试过和一个男子如此亲近,只觉有丝晕旋迷乱,一颗心跳动之快仿佛就要从衣裳底下蹦达出来。

两人被困在窄逼轿内,那独特的隔着衣物已是肌肤相亲的亲昵感慢慢在心间弥漫,不自觉地微微陶醉在这难得的甜蜜里,已潜藏多时的情愫被诱,炽如利刃划破一线理智控制,隐隐狂奔的情潮找到了细微的出口。

他俯,寻着她的樱唇毫不犹豫轻轻含住……轿子突地一抛,使得两人额头相撞,她即时清醒过来。

恼踢了两脚轿门,他强行收臂,使她挣扎着想逃避的身子始终挣不出他紧箍的臂弯,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定在最适合迎承他的美丽仰角,以唇再度覆上她水色潋滟的小嘴,他轻吮慢碾,那滋味美妙得就算此刻让他死了也心甘情愿,索性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追着她缩躲不过的嫣红小脸强悍地烙下点点吻印。

轿子一路平稳到她终于放弃了涣散的意志,不自知地逐渐沉迷在他轻柔的勾逗里,她生涩的无意识的回应令他的索取开始变得狂野,那一腔从遇上她后已积聚千年的浓情烈意全部在她唇间崩溃,那么渴望她能明白他的爱意,即使要用他的命来换她一生的心。

缠绵良久,餍足后他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呢喃着在她唇上长长喘息,“小坠……心肝儿……”微看她睁不开眼晕然酡红的娇颜,这才意识到怀内的小蛮腰几乎被自己揉碎。

就在他希望轿子最好永远不要停下来时,白镜已在窗幔外轻声提醒,“公子,就快到了。”

白世非轻拍怀内仍紧紧闭着不肯睁眼的嫣红小脸,有人害羞了呢,唇边泛起一抹满足的笑,“马上要下轿子了。”他柔声道。

尚坠将长睫微微睁开一线,一接触到他带笑的凝视即时别过头去,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好好好,别动,乖。”他边哄着边把她放下,由得她迅坐到轿子的另一头,似要在中间和他画出楚河汉界,看着她不肯也不敢回过头来的侧面,他唇边笑容无改,只觉心情奇好,她做什么他都不介意。